陆十九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客房的地板上,而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我真的是喝多了,十九在想。

重新闭上眼睛,又睁开,发现周围的事物还是没有变化。这可把十九吓得一激灵地坐了起来。把被子掀开,昨晚入睡前摆在身旁的黑蛇剑,理所当然的也不见了。房门“吱”的一声打开了,十九闻声看过去,一个人站在门口,因为是背光,十九瞧不清他的样子,不由得紧张起来。

当那人渐渐的走近,十九的呼吸也渐渐慢下来,那人是木森。

木森打着背手,在房间中部站定,两眼无神地看着陆十九,陆十九也睡眼惺忪的看着他。

“这个时候我应该要睡觉的。”木森终于说话了。

十九不明所以,摊了摊手,说道:“然后呢?”

“没什么,你跟我来。”然后转身便走,陆十九赶紧穿上鞋子,穿上外衣,跟了出去。

一出房门,顿时廓然开朗,但是也太开朗了,只见皑皑白雪落在延绵群山上,形成了一片雪海。

十九注意到身处的建筑是建立在半山腰上的,“这是什么地方?”他不禁问道。

“入云阁”木森头也不回的说。

十九跟着木森向右一拐,接着又说:“这入云阁在...”他的“哪?”还没说出口,便突然知道这入云阁在哪了。

因为右拐之后,远处的景色又截然不同,万千座大小各异,或华丽高上,或破旧简陋的房屋,展现在十九的眼前。十九从几座标志性的建筑中发现,那是新野。

十九收回视线,问道:“我还在新野吗?”

“是。”木森冷冷地说,头也不回的走着。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宽度一丈木板道上,右边是十九刚才醒来时候的那个房间,左边是木质护栏。十九的目光穿过护栏,发觉脚下的建筑是多么宏伟。从这一面看,这座建筑是从山脚开始延绵上来的,十九目测该建筑约莫有二十余丈高。

渐渐的,十九闻到浓郁的胭脂酒气,突然恍然大悟,终于知道这里为什么要叫做入云阁。心中暗道:“我就说嘛,才二十几丈高的房屋,怎么能叫做入云阁呢?原来此‘入云’非彼‘入云’!”

然后,十九的目光回到木森那黑色的斗篷上,木森的斗篷纹着一个图案,一开始十九还以为那图案画的是一只被提起来的老鼠,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瞧之后,才发现是蝙蝠,因为图案上的蝙蝠翅膀是收起来的。十九心道:“这木森斗篷上的所画的,我猜那应该是他们组织的代表图案吧。只是...为何他们会用一只蝙蝠呢?等等...这蝙蝠身上还缠着一条青龙!”

正当十九观摩着这图案的时候,木森也停下了,十九也跟着止步。木森前面站着三人,微微躬着身子,低着头,为首一人说:“旗主,这等小事,您吩咐在下做便是了。”

木森打了个哈欠:“无妨,我正好也要见见泰洞主。”

那三人躬着的身子,又向下压了压:“是。”

陆十九纳闷:“泰洞主是谁?莫非是泰迪煌?”

木森继续向前走,十九还是跟在后面,那三人待他们经过,才直起身子,跟随其后。

泰迪煌半躺在床上,腰部以下盖着张毯子,一个侍女正给他喂着药。

床前几步外,一个黑脸汉子正喝着粥。他用左手拿勺子,将食物勺起放入嘴中,动作极其蹩脚。而右手,手掌连同小臂被两条硬物固定住,用伤布绑的严严实实的。十九认出他是那个梁俊。

看到十九进来,泰迪煌雀跃对十九打招呼:“陆十九,过来。”接着轻轻的推开了侍女勺药的手。

十九看到泰迪煌无恙,心也着落了。木森说:“陆公子,请坐。”说着指了指梁俊对面的坐垫。侍女在十九的座前斟了一杯茶,十九跽坐在坐垫上,双手放在大腿上,心里有点不安。

木森又对侍女和十九后面那三人说:“你们先退下。”那四人便退出门外。

梁俊放下勺子,盯着十九的眼睛,然后垂下眼睑摇了摇头,泰迪煌见梁俊如此神色,忙道:“你只是吃了些麻药,以致心生幻觉而已。”十九自然不懂泰迪煌在说什么。

接着,泰迪煌对十九说:“陆十九,我们的事情不能和你说太多,你也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我腿脚不便,只能劳烦你过来,因为我要再次向你道谢,救命之恩永生难忘。你有什么愿望没有,但有所命,泰某无所不从。”

十九说:“路见他人有难,伸出援手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木森那阴森森的脸上闪出一些暖意,说道:“陆公子年纪轻轻就已深明此大义,实在难得。昨日你不知泰洞主和我教的关系,所以对我撒了谎,足以看出你为人机灵。不知道陆公子目前是在高就?”

十九心道:“我要干什么活,关他什么事?”于是便回答:“我刚辍学不久,打算给别人做书童。”

木森说:“以陆公子才能品质,怎能给别人当书童呢?不如你加入我教,在我青龙旗下任事可好?”

陆十九不知道他们来头,不欲与他们多交往。连忙推辞道:“我不会武功,字也识得不多?”

木森淡淡的说:“哦?真的吗?”

十九点头。

于是木森朝门外喊:“箕水豹!”

一人应声进来,是刚才跟在十九身后三人中的其中一个。木森在箕水豹耳边说了两句,箕水豹答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泰迪煌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陆十九,对木森说:“木旗主,你可莫要为难陆十九。”

木森低了低头,说:“泰洞主言重了,在下怎敢?我只是叫属下将陆公子的东西带过来而已。”接着将头偏向十九,继续说道:“再说,陆公子曾救助过泰洞主,青龙旗上下感激不尽,又怎会为难陆公子呢?”

十九默默地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桌子对面的梁俊自顾自的吃着粥,并不参与此次对话。

箕水豹回来,双手捧着黑蛇剑呈到木森面前,木森接过,转交给陆十九。木森说:“昨日将陆公子请来时,错手拿了陆公子的宝剑,望陆公子原宥。”

十九接过剑,别在腰间。心道:“什么将我请来?分明是将我劫过来的!还说错手拿了我的剑,是怕我突然醒来伤人吧。”心里虽这么想,但还是抬头说道:“在下不会武功,还带着剑,要是误伤了自己就坏了。木旗主此举,乃是为我好啊!多谢木旗主关心!”

泰迪煌搭话道:“木旗主,你派人送送我这位小朋友吧。他在你们这里待久了不好。”

木森点点头:“那是,既然陆公子不愿加入我们,那我们便在此告别了。”

十九见他下了逐客令,起身对屋内三人各行了一礼。木森从怀里掏出一道黑漆令牌递给十九,说道:“今后在中原各带,若是有人为难你,只需亮出此牌便可化解为难。”十九接过,细看此物,形状为五边形,约为四枚铜钱放置一起那般大小。令牌上画着一直倒吊着的蝙蝠,栩栩如生。蝙蝠两侧各有四个字,写着“黑蝠过行,旁人勿阻。”

木森继续补充道:“陆公子心肠好,我将此牌赠与你,望你今后行事顺利。”他脸上的表情很严峻,十九觉得他这副表情不像是说出这话的。

待十九给木森道谢后,泰迪煌将十九叫到身边,对他说:“木旗主说得是,你心肠太好,以后可能会吃大亏。我希望你以后要多为自己着想。”十九笑道:“若是真吃亏了,也是我自己活该。”

泰迪煌不知道怎么接陆十九这话,顿了顿,说:“我们有缘再见。”

木森又叫来箕水豹,吩咐他将陆十九送回新野城中。

两人出门后,木森回过头对泰迪煌说:“幸得有他,不然我都不知怎么和教主交代了。”

泰迪煌问道:“我怎么不见黄公公和曲绝校尉?”

梁俊说:“黄公公和曲校尉目前在白虎旗下。”

木森说:“黄公公没受什么伤,行动方便,对于点子的情况了解的最多。而曲校尉,他此行只是为丞相...集资军饷的,而现在蔡瑁已经将曲校尉的摸金图全部收缴了,而且还撬开了他的嘴问出了荆州各地的陵墓。白虎旗旗主亲自护送他们回许昌,估计目前已经在荆州境外了。”

泰迪煌说:“等我腿伤稍好一些,便进行丞相委托我的事情。”

梁俊对泰迪煌说:“我愿协助泰洞主。”

陆十九跟着箕水豹,回到新野城内。箕水豹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包裹,递给陆十九,说道:“木旗主吩咐我将此包袱交给陆公子,请陆公子收下。”

十九问:“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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