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贵嫔神色毫无变动,只垂眸道:“再问!”

李贵儿扬声道:“奉娘娘旨意问,你们受了谁的指使传播谣言!”

草儿知道自己二人犯了大忌讳,可她哪有什么人指使,只道:“是奴婢妄言,娘娘恕罪!”

旻贵嫔横了下面的宫人一眼道:“你们中间有没有人跟她们说过什么?若是有就站出来,还能免她们一死。”

她等了一等,见底下无人出声,对李贵儿道:“继续打!”

李贵儿背过身,不敢让旻贵嫔看到自己的神色。

杏儿此时一头黑发早已散乱,鬓角皆被汗水浸透,无力道:“公公慈悲,救救奴婢们的命吧。”

“你们敢胡言乱语,就自求多福吧。知道什么就赶紧说,什么比性命重要!?”李贵儿见她生的秀气,难免叹了一口气道。

草儿道:“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李贵儿摇摇头,扬声道:“奉娘娘旨意,打!”

“娘娘!”杏儿高呼一声:“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都是草儿与奴婢说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旻贵嫔闻言一笑,看着惊呆的草儿,扬手示意李贵儿先停下来,又对杏儿道:“你既然说你什么都不知道,那草儿都对你说了什么?”

“草儿说,草儿说!”杏儿眼神慌乱四处张望,忽然似乎懂了什么一样抬起头道:“草儿什么都没来得及跟奴婢说,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旻贵嫔击掌道:“好一个知情识趣的宫女!那草儿你呢?”

草儿既然能与杏儿说起宫闱隐秘,自然也是至交好友。如今见杏儿背叛了自己,惨笑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只怪奴婢爱说是非,又识人不清。”

“识人不清?本是你与她说这些,累的她受苦,她也不过自保,哪有什么错事!”旻贵嫔说罢,又吩咐李贵儿道:“你把那小宫女抬下来吧。”

“谢娘娘仁德,谢娘娘仁德。”

宫人皆百味杂陈,一场姐妹,性命攸关,其实怪不得谁。

旻贵嫔对草儿道:“你这小姐妹已然说了,你看看这些人里有没有你那传话给你的人,招了出来,你也不必受这杖刑了。好好的女孩子,一不小心就断了腿丢了性命!”

草儿茫然道:“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执迷不悟!”旻贵嫔在家时便骄横跋扈,何曾将宫人的姓名看在眼里,对李贵儿道:“打!”

李贵儿应了声,扬声又数了五个数。

沉重的门闩打在身上,草儿只觉得腰下一片麻意恐怕自己已经瘸了。在这宫里,宫人的存在就是为了伺候主子,若是瘸了不能再伺候主子,那会是什么下场?浣衣局,还是直接扔到永巷里最偏僻的庑房自生自灭。

杏儿挣扎着爬过来抓住她的手道:“对不起,对不起——”

而草儿怔怔看着她道:“滚。”

旻贵嫔见长春宫宫人并无人出来认罪,只挑眉对着草儿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草儿心中绝望,连哭都不哭了,反正自己已经没有活路,只想着一雪心头之恨。她趴在长凳上身上鲜血淋淋,却面色惨白头发散乱遮住大半张脸,如同从地底爬出来的厉鬼一般扫视着站在那里的长春宫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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