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台山很高,峰岩重叠,乱石林立,松楠秀丽,芳草连天。俯视曲涧幽深,万壑争流,仰视则千崖竞秀,峰接碧霄。此时,天风劲吹,彩云轻移,碧海蓝天似梦似幻。紫衣少女和萧平夫人的遮面纱巾随风不住摇曳。身置其中,如临仙境一般。

鹤发苍颜的丰子楷一手指了指脚下,一手捋了捋乱蓬蓬的胡子朝林峰大声嬉笑道:“这里就是闻名遐迩的仙台山,它面朝磅礴东海,藐四周群峰,而小天下。真豪杰应当豪情激荡,早立凌云志。我想在此练功极是天下不二之选。我与你那日大殿之上厮见,尤有相见甚晚之慨。你小小年纪竟然精通棋术,在同辈中已是拔萃者,在棋界自是佼佼者,如此棋艺绝非凡响,但不知你的师父是哪位高人?”

林峰慨然道:“家师宋玉。”

“宋玉?古代也有个宋玉,早年听先父讲,他是楚国人,辞赋大家,文章写得好,人长得比文章更好,世传绝色美男子。你的师父宋玉,我倒未闻其名。不过,我倒是与你有缘,可能是上天注定,偏偏我遇着你这个救星。我多年苦思不得其解的棋招,你竟能轻易破了。你不知道,为了破这令人头疼的旷世棋局,我枉花了多少银子,几乎走遍了整个江湖。”他不好意思地指指须发斑白,形容古怪的自己,“都是那玄奥的棋谱给逼的,不然……我现在也不会形容如此狼狈。我原来很挺拔俊秀,风流倜傥的。”说完向萧平深情地看了一眼,满心委屈地说:“这十六年来,我背井离乡,抛妻离子,走遍大江南北,受尽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曾与江湖怪侠,武林豪杰,武林败类比试决断过。”

林峰满怀忧伤地说道:“我虽年纪小,但也胸怀大志,总梦想将来某一天练成绝世神功,平定天下,让江湖永远太平,造福黎民百姓。如今我功夫薄弱,进展缓慢,这恐怕与我愚钝有关。我跟师傅到现在已有七年了,师父教我的功法我仍研习不透,也许分心把精力用在残棋上了吧。”

“除了学武之外,你读书识字?”萧平心生爱怜地问道。

“师傅专请一个江湖私塾师傅教我识字读书,也附带照管我生活。”

萧平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醉天翁。”

“醉天翁!”萧平、丰子楷、紫衣少女禁不住低声惊呼。

“你们认识他?”

“……不认识。”三人异口同声说道。

丰子楷心酸溜溜地问道:“你过来坐在我腿上,累了吧?这一段山路你走起来颇累的。其实,我们只想试试你功夫高低。今日一见便知深浅了。教你识字江湖私塾师傅也教你棋法?”

“我四五岁时流浪徐州乡下、街头。一个深冬傍晚,我饥寒交加,疾病缠身快没了气。他过来救了我,一连七天守候,寸步不离,待我好转,时常接济我。那时,我稍有应事。识学棋谱就是他教的。后来,我俩一同跟随宋玉师父到了禅堂。其人很古怪,满嘴胡话,他穷得很,几乎无法养活自己。”

紫衣女子感叹道:“你我身世有点相似,之后经历却又不同。”

“不过,我也有一个长处,那就是过目不忘,记性尚好,平生着迷棋谱,不知将来有何用途?”林峰笑着说。

萧平道:“只是你未遇名师而已,若遇名师,假以时日,定当刮目相看。那夜,我暗中观察,见你骨骼清奇,以气测之,你元气甚足而不外泄,八脉通达,十二经络通畅。你性情忠厚豪爽,颇有大家风范,我只想让你做我的徒弟。近来江湖出现纷扰,我极为忧心。我也是好动管事之人,总想路有不平必有人踏,极想有所作为。”

丰子楷道:“我们夫妇诚心,不知你心意如何?”一边的紫衣少女笑说:“你就答应了吧。别人求之不得呢。”

萧平道:“难道你不想找你师父,为你师父报仇?已你现在能耐,保护你自己尚且不能,还能解救别人?”

林峰思考良久,觉得他们言之有理。一个落难少年有此福分,还想什么?师父宋玉下落不明,到底是谁干的?有何阴谋?赖七哪去了?水仙花夫人真又重出江湖了?……醉天翁老师如今不知怎样了?林峰心如乱麻,满脑子疑问,目今之计,他别无他法,学好武功是当前首要任务,他权衡再三,只得向丰子楷夫妇行了拜师礼。

萧平笑道:“既然拜了师,师父总不能隔着轻纱见徒弟。”于是除去白色面纱,露出了本来面貌。夫人人才真生得好,难怪倾倒天下人。只见她面若凝脂,杏眼丹唇,修眉皓齿。乌云似九天瀑布,气质若嫦娥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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