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怪物抽噎了一会儿,竟又大笑起来。

林峰被他弄的不明所以,只得眼睁着看他,再不说一句话。隔了一会儿,老怪物从地上爬起来,指了指外洞道:“我这只白猿是公的,那只母的原来跟着那个人住在九顶山很久,不知怎么的失了踪,后又出现在那座山上。公白猿经常哀鸣,我训诫了几次,怕它逃跑,不得已,用锁链将它套住。”

林峰这才想起白大姐经常跑到东海边上的原因。感情这东西不是人类专有的,它是大自然给与动物的一个丰厚的大礼,人类即使穷尽语言也难以描述它的精妙。一生生死相许,卿卿我我,海枯石烂,这些都是人类的山盟海誓,人固然是感情动物,动物又何尝不具有感情。

老怪物接着说道:“你别小看这只白猿,它的武功比那只母的还大。它极通人性,天资聪明。你那几日在岛边的一些事,它全清楚。我归来后,它一一告诉了我。”

林峰惊讶地问:“海螺声、魔琴声它也听到了?”“它不是聋子,怎会听不到?可惜,我不在……”老怪物打了个手势,示意林峰不要再讲话,林峰听他嘴里咕叽,咕叽的,不知吃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不见天的娃娃。林峰吃了一惊,差点大叫起来,指着老怪物道:“你,你,你吃人?我还说你是善人?”

老怪物舔舔嘴唇,余味未尽的样子,笑嘻嘻道:“人,是人。你也来两口?它味道真的不错!我是在昆仑山抓来的,累得我好苦,不过,也值了,我没想到它长这么大。这东西越大越好吃。嘻嘻,嘻嘻。”

林峰晃动身形,贴身近击,去抢他手中娃娃。老怪物笑道:“你也喜欢吃人?原来你人虽小,却口是心非,竟是个贪吃的小鬼。”嘴虽如此说,可是另一只手没闲着,见林峰贴身近击,滴溜溜一转,欺到林峰身后,伸出手掌贴在他背上。林峰顿觉后背奇寒无比,想奋力挣脱,怎么也挣不开。心想,刚才就是这个样子,随运起醉仙翁的武功心法,想一下逼退他的手掌。谁知,越运功,越寒冷,渐渐抵不住奇寒,失去了知觉。

林峰醒来时,眼前漆黑一团。他定了定神,努力回想,想到自己来到岛礁中一个洞**。他摸了摸身下,是石质地面。他不知在哪儿,不知是什么时候。他大声喊:“人呢?”“老头儿在哪?”空气中回荡着好几个“人呢?”“老头儿在哪?的回音。他想他还在石洞里,于是起身四下摸索,摸索了一阵,终于摸到了石壁。他顺着石壁一边慢慢摸,一边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呼出,竭力镇静自己的心绪,不使自己慌张。他摸啊摸,不知摸了多长时间,还是摸不到头。他想,不能再摸了,这样会耗尽自己的体力。他转念一想:石洞是圆的,地面也该是圆的,说不定洞门在地面圆心处。可圆心怎么找?如果能看见多好,但是那只是个美好的奢望。

他坐在墙角休息,思考着,怎么才能找到地面的圆心呢?

不行,还必须在石墙上摸,洞口一定在石墙的什么地方,大概离地面不会太高,他揣摩着那个老怪物的高度,臆想着老怪物的手去开洞门的情景。他的心有点激动,感觉自己的脸发烧。这次,他认认真真地在石墙理想的高度去摸,尽力去感觉手下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边摸索,边用手用力叩击一下,耳朵贴在石壁上听听,判断叩击的声音有什么不同。有几次他差点叫出来,因为他听到了墙壁发出不同的声音。他用力去推、扒、拽,可是石壁难动分毫。他再叩击几下,声音与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原来,竟然是自己叩击的力度不同造成的。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已饿得虚脱,似乎呼吸的气力都没有了。

他有点绝望,幻想过一会儿,那个老怪物回来,给他开洞门,给他好多好吃的东西,然后,给他深深鞠了一躬,向他赔礼道歉,请求他原谅,传授武功给他……

他知道这种幻想太过渺茫,纯粹自作多情。如果……如果他把自己囚禁在这块地方,不是比师父更惨吗?师父只是作为人质,吃喝无忧,性命无忧,而自己呢?他悔不该到这个地方来。自己好好地找寻地下河道出口,怎么神经质地跑到这个鬼地方来。他打了自己一巴掌,臭骂自己是蠢猪是驴子。他想,丰子楷夫妇师父这回在哪儿,上官盈盈呢,那个红衣少女芸儿呢,服侍自己多日的青衣少女呢。也许这回上官盈盈背着一包东西走进洞穴正呼唤他的名字呢。

他坐在地板上,背靠着石壁,充满绝望,他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了,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睡着了。死神正一步一步向他靠近,冥冥之中,他看见了那个老怪物,向他嘻嘻调笑,眼睛斜视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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