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灿灿已经换上了殷楠的黑衬衫，纽扣解了两颗，露出了光滑白皙的脖颈。揪了揪领口放在鼻尖还能嗅得到一丝淡淡的香水味。 想不到他过得还挺精致的嘛……余灿灿抿了抿唇，把袖子翻卷了两道，又把衬衫下摆塞进了自己的黑色铅笔裤里，重新拉上口罩拿起衣服走出试衣间。 一出门，外面竟就只剩了殷楠一人，余灿灿心下一紧，眨了眨眼睛缓步挪过去。 “谢谢”余灿灿还是用着蹩脚的农村土音，不管殷楠有没有认出自己，她还是得一装到底。不过他如果听出自己的声音的话，一定早就会说了，想来是没认出自己的……余灿灿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失落多一些还是庆幸多一些。 殷楠盯着余灿灿看了会儿，原本宽大的男士衬衫被她整理后倒看不出来是男士的了，只是略显宽松而已，胸前露出的V字形的肌肤像是牛奶般光滑白皙，和黑衬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视觉上受到了微小的冲击。 “没事”殷楠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余灿灿还是不敢说太多的话，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门口，示意殷楠：那我走了。 殷楠颇觉好笑，颊边的酒窝深深凹陷下去，她真当他是傻子，到现在都没认出她吗？ “粉丝都在外面守着，你确定现在出去？”殷楠朝着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余灿灿差点都忘了这一茬了，想了想，她又先指了指殷楠和门，再指了指自己和门，意思是：那你先走，粉丝们都走了我再出去！ 殷楠笑着别过脸没表态，反而拉起了她的手腕，把她带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偏门。 余灿灿瞬间对他竖了个大拇指，连连点头表示赞许。 这个哑语打的殷楠哭笑不得，也顺了她的意没有拆穿她。 “你等等”殷楠说着就到化妆台上拿了自己的墨镜，在余灿灿惊讶的目光下不太温柔地扣到了她的耳朵上，“这样就没人认出你了。” 这句话说的余灿灿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就认出自己了？ 抬头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目睹了殷楠的亲力亲为，周淳逸嘴巴张得老大，笑眯眯能塞下两三个鹌鹑蛋。 收了收吃惊的表情，周淳逸走过去：“殷楠你是不是傻，大晚上的给人家戴墨镜，你还让不让人好好看路了？” 殷楠不悦地看了周淳逸一眼，不想承认……自己的确是疏忽了。 回过头看了余灿灿一眼，正欲伸手取下她架着的墨镜，却被她躲过，殷楠的手怔怔地悬在了半空中。 余灿灿摇摇头。 殷楠愣了愣，问她：“你想戴？” 余灿灿又点点头，这东西送都送出来了，哪儿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殷楠立马掩去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看似随意：“行，那就戴着吧。” 余灿灿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心想着反正他也没认出自己。 拉开一点门缝，余灿灿悄悄探出了半个脑袋，外面除了几盏路灯外的确是黑黢黢的一片，后来才反应过来是因为自己戴了墨镜……忍不住笑殷楠傻。 “啊！”余灿灿压低声音尖叫，下一秒就感觉自己两边的咯吱窝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抓住，直到自己稳稳站好那双手才撤下去。 自己竟然……踩空了，余灿灿心有余悸。 “怎么了？没事吧？”周淳逸看不清情况，忙赶上前来。 “我忘了有台阶了”殷楠怕余灿灿露馅便替她答了，同时也有向她解释的意思。 余灿灿转过身看着他，可殷楠也看不见她口罩下委屈的表情。 “墨镜别戴了，好好看路。”殷楠道。 余灿灿看着他默不作声。 殷楠刚开始还没领会，过了两秒：“想要？” “……”讶于殷楠的直言，不过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于是余灿灿没出息地点了点头。 “那送你” 目的达到余灿灿也丝毫不客气，蹩脚地说了句“谢谢”，然后摘下墨镜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半侧身跟殷楠挥了挥手。 那双眼睛迎着屋内的灯光，显得异常的水灵清亮。 殷楠点了点头，然后就见余灿灿迈开笔直的长腿窜走了，在门边站了片刻，玩味的视线直到她消失在拐角才缓缓收回来，顺手关上了门。 一回头，四个队友站成一排一阵唏嘘嘲弄，殷楠无奈笑骂一声。 “殷楠啊殷楠，原来你给人家戴墨镜打的是这个主意啊！”周淳逸戏谑道。 殷楠瞥他一眼，抡拳作势要打他，“没大没小。” 周淳逸忙躲到了陈继风身后欠揍地笑笑。 * 躲粉丝这种事余灿灿不是没做过，现在自然也是得心应手，终于跑到了个没人的地方，余灿灿一把扯下自己的口罩，按着腰侧大喘了几口气，“累死我了……” 坐到了路旁的椅子上，余灿灿没歇多久就等到了赶来的翟辛盈。 “这衣服，殷楠的？”翟辛盈看见余灿灿身上的黑衬衫后一惊。 余灿灿猛点头，又扬了扬手中的墨镜道：“还有这个也是，我为了戴出来差点摔了一跤！” 翟辛盈：“……” “你之前的衣服呢？扔了？” “嗯”余灿灿点头，“幸亏是某宝上淘来的。” 翟辛盈白了她一眼。 两人又聊了一阵，完全没在意身旁中速开过的一辆车。 周淳逸坐在车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两手扒拉在窗户上激动地大叫：“蚕蚕！余蚕蚕！竟然是余蚕蚕！” 殷楠闻言看似不经意地回了个头，女孩已经低下了头，但身上穿着的，的确是那件黑色衬衫，他的衬衫。 “余灿灿？”陈继风问。 “是啊……”看着已经被甩了很远的余灿灿，周淳逸喃喃道，“我竟然没认出来我们家蚕蚕……” 殷楠偏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无波。 “殷楠！”周淳逸忽然转头看他：“你是不是早就认出蚕蚕了？” 殷楠一脸懵地摇了摇头，实力派演员的演技可谓是毫无破绽。 周淳逸眯了眯眼，将信将疑。 余灿灿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后也没在意，缓缓揪起衬衫衣领凑到了鼻尖，弯着嘴角嗅着那股若有似无的属于他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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