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常右猜想这狐娘子怕是杀心已定,此刻更无暇多想……
只好先挪闪之间躲过一柄,又急挥绣春刀叮叮两声打落两柄,已到极限!情急之下索性一侧身用已然无用的左手又档下一柄,同时右脚慌忙踢起一条长凳幸而又挡住一柄,可这还有一柄此时已然近身不足三寸,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只觉得右侧肋下微微一凉……
情急之下,燕常右只得将绣春刀置于地上,忙用手将伤口牢牢摁住。他深知若不如此,那肋下伤口不是先往外留血,而是先到流入胸腔之内,后才会向外急喷,若是被血液到流入胸,过一二日血液便要凝固,附着在内脏之上,到那时大罗金仙来了也是无药可治了。(因胸腔中的气压小于体外空气气压,是以血先是倒流入胸)。
燕常右一只手没了知觉,另一只手不但没了绣春刀且离了伤处亦要呜呼哀哉,已然到了穷途,一时间亦有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回想这些年四处奔波,杀人无数,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做个千户,再取个官宦家的小姐,此时想来竟觉着十分可笑,不如早些取个寻常女子生儿育女、耕地种田,可惜浪费了这大好时光。
再看这狐娘子,此时纤纤玉指中已然捏着一柄飞刀,一双眸子里竟是春波荡漾、柔情似水一般的看着燕常右,若是不知前事,人看了还以为这狐娘子瞧的是自己的情郎呢……
忽的,狐娘子将那春波荡漾黯然消去,柔情似水一瓢收尽,纤纤玉手轻轻一挥……
那柄三寸长的小刀却还在她手里!
“凭你得武功本该接不住这一招,可你活下来了,”狐娘子淡淡道了这一语,竟似满是萧索之意,然后转身向酒肆木门而去,接着道,“妾身忽然又不想杀你了”。
燕常右这时好似个被老虎从嘴里吐出来的兔子,瞪着一双眼慎慎的瞧着,大气也不好意思喘两口。
狐娘子的手将那酒肆木门轻轻巧巧一捏,那木们便好似被一只玉蝴蝶衔住了,木门便被这玉蝴蝶“嘎吱”一声缓缓拉开……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从木门外一晃,着实叫人猝不及防,那黑影突然发难,一拳打在狐娘子身上,接着那狐娘子便犹如风中纸鸢一般倒飞了进来,又重重跌在地上,便再也不动了。
然后就听门外一个男子哈哈大笑说:“乔大哥,听你的真没错,藏在这里……”。
另一个声音急急打断说:“总算勉强赶上了,快去看看燕总旗伤势怎样”!
燕常右一听便知门外的正是乔近益与张峰二人,心气儿一松,直觉昏天黑地,接着便人事不知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燕常右才从昏迷中渐渐转醒,黑暗中但觉口渴难耐,接着缓缓睁眼却目不见物,亦不知身处何处,但觉身下所躺之物柔软,且身上盖着的似是一张棉被,心想大概是躺在床上。
又过了片刻,眼睛才渐渐适应了这黑夜,只是视力所及之处也只能看出些轮廓。自己正在在一间七八尺见方的房子里,又记起与狐娘子于酒肆中那一场恶斗,想是乔近益与张峰二人将自己带到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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