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芍如同骤然遇到危险的猫一般,脊背紧绷,双眼圆睁,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炸毛。
心中天人交战,干脆别等人家的解药了,自个了解了痛快。
王芍哀嚎一声,直拿脑袋撞床柱子,“这算是什么事儿啊。”按照梦里的计划,和该是一出“美人计”啊,怎会这般惊悚呢?
拂珠忙拦她,宽慰道:“奴婢寻思了一夜,这其实也不算个事儿,总归这些人和咱们是陌路,等到您身上的毒解了,再和这些人好聚好散,谁还记得这档子事?小姐您宽宽心,也就此翻篇吧。”
其实拂珠还想说:当年您在周府那才叫丢脸丢到满城皆知呢,现在不也事过境迁了吗?
“我倒是想翻篇!”王芍倒仰回床上,拿被子蒙头,哼哼唧唧:“原本就中了这个灾星的毒,这遭可把人给得罪狠了,回头再把我卖到穷山沟给傻子当媳妇,我找谁哭去。”
这是从前曾嬷嬷常吓唬小丫鬟的话,说什么“要是敢把小姐的事儿往外浑说,就把你们卖到穷山沟给傻子当媳妇。”
拂珠诚然以为,这惩罚是天底下最可怖的了。
可现下拂珠却怔楞了一下,她倒没觉得霍三爷会做曾嬷嬷那种路数的事儿,而且霍三爷看上去就刚直磊落,不至于睚眦必。不过小姐说到“给人做媳妇”,倒是让她想起昨晚另一个情形。
拂珠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拉了拉小姐的被角,小声说:“小姐,还有一件事儿奴婢没告诉你。”
被子“嚯”的一下掀开,王芍赤红着眼睛,被人踩了尾巴似的怒了:“还有?”
拂珠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话在唇齿间过了两遍,才讷讷道:“小姐昨个提到……罗公子了。”拂珠鹦鹉学舌一样把当时的情景讲了一遍。
王芍微一怔,心中说不上的味道,似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上,呼不出也下不去。
拂珠见了就有些后悔,“小姐您别往心里去,奴婢不该和您说这事儿的。”
王芍脑子乱哄哄的,倒不是有什么隐痛,而是罗公子的事于她来说多有纠结,有些事情她从前一直都没有相通。
都说酒后吐真言,她没想到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罗公子在家行四,是外祖母临去之前给她相中的夫婿。
人品、相貌、才识都是一等一的好。家世也高,生在长宁伯府,先帝嫡亲的妹子平阳大长公主正是他的祖母,虽然承袭伯爵的是她的大伯罗德庸,可罗德庸膝下一子常年卧病,几次向御前递请封世子的折子都是留中不发。
外界就传出大长公主想要在二房和三房过继子弟到长宁伯膝下承袭爵位,而罗四公子罗温十岁之前一直养在大长公主院里,读书也上进,无疑是最有可能被过继的人选。
可这样的一号人物,又怎么会娶她这一介商女为妻呢?
偏偏外祖母临终前只让丹姨交给她一只刻着“罗”字的镯子,说是大长公主派人送来的信物。至于她老人家是怎么找到这门亲,对方又是如何会答应她做正妻的,这其中的代价如何,外祖母全都只字未提。
在外祖母去世的一年里,王芍派了两拨人去京都查这位罗四公子,派去的人回来都说,这位是难得的翩翩佳公子,声誉贤名有目共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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