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晚睡第二天程璟起得也晚了些,准备去道歉的姐夫早已出府当差,程璟想着昨晚的那场大闹,悻悻然做着打算。
听到外面一声稚嫩的“四爷”,程璟忙穿衣起床,玲珑带着打扮漂漂亮亮的雪儿在外玩耍。
玲珑见程璟出来便将雪儿手让给程璟,自去打水伺候程璟洗漱,雪儿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比鸟雀还聒噪,原来昨天那羞涩胆怯的模样都是装的,现在混熟了,个性才彰显出来。
程璟搂着雪儿问她昨晚睡得好不好,肚子饿不饿,又摸了摸雪儿粉嫩小脸,揉了揉她软绵绵的小手,不知女娲是用什么把这么可爱的小人揉出来的,如果他们这些人都是泥土做的,那雪儿一定是用白雪做的,程璟傻傻的想。
程璟偶然发现雪儿脖子上系了条红丝线,掏出来看确是一个半指长的玉笛,笛子小巧精致,上面有竹叶纹路,雪儿急伸出小手把玉笛攥紧,似乎怕被程璟抢了。
“雪儿,哥哥喜欢这个,送给哥哥好不好?”程璟见雪儿紧张这个玉笛,故意逗她道。
雪儿摇头,“为什么啊,”
雪儿还是摇头,“雪儿小气鬼,哥哥不喜欢雪儿了。”程璟佯装生气道。
雪儿低下头,两只小脚在地上搓了半天,最后才依依不舍取下脖子挂着的玉笛,握着舍不得松开的拳头,小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送给哥哥。”
程璟见雪儿这副不情愿的委屈模样,想到昨天的自己,不知道孙瑜对他是不是也是逗小孩的玩法。
程璟点了下雪儿还没张开的玲珑鼻子:“哥哥逗你呢,哥哥不要你,这是你娘给你的?”
雪儿点头,程璟帮她把玉笛放好,玲珑出来:“四爷,热水准备好了。”
程璟让雪儿在外面玩,进去洗漱,玲珑的确是个很细心的丫鬟,就连漱口的盐水都是温热备着的。
“夫人,”
程璟刚擦干净脸,听见玲珑请安声,抬眼见程蓉笑盈盈进来,精神焕发得让程璟诧异,莫非姐夫哄了姐姐,昨晚的事已烟消云散了?
“都多大人了,日上三竿还不起床,我都准备好藤条抽你了,今儿是用不上了。玲珑,明儿不准叫他起床,我亲自来叫。”
程璟和玲珑都笑了,程蓉见程璟头发松散,还未及梳理,把他按坐在妆台前:“我叫人准备了鱼片粥,绿环,你去厨房把早膳端来。玲珑,那个瓷娃娃在外面玩,你去看着点,别教她磕着碰着了。四爷看得宝贝似得,有一点差池,唯你们是问。”
程蓉支使开两个贴身丫鬟,亲手松了程璟发带,青丝如瀑布落下,程蓉拿起一把檀香木梳,木梳在程璟头上如耕田一般,一道一道耕耘着,头皮挠痒,舒服极了。
两姐弟对镜而望,相视一笑,“还记得你个调皮鬼趁我午睡,把我头发给绞了,害得我半年不能见人。”程蓉笑着回忆往事。
当时程蓉刚定亲孙家,程璟舍不得姐姐嫁人,于是偷偷把她头发绞了,婚期因此延了半年,等头发长长些,才又选了个黄道吉日出嫁。
这件事把程普气个半死,不是祖母拦着,程璟的屁股已开花了。
程璟对以前的胡作非为略微羞愧,转移话题道:“姐,昨晚姐夫跟你说什么没有?”
程蓉没有丝毫掩饰,坦然答道:“他许久没去我东厢房了,”
程璟诧异抬眼,程蓉面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起伏,好像这是一件极平常的事。
“姐,你是不是在这里过得不开心?”
程蓉的手不被注意停住,又继续舒缓移动,她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你姐夫对我算好的了,像我这样入门七年还无子,早该被休了,你姐夫念在夫妻恩情,我才能在家中有立足之地。”
程璟冷笑:“是夫妻恩情,还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
程蓉沉默半晌,她已经不是七年前单纯的小姑娘,早已看透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什么夫妻恩爱,都是利益牵绊,所谓姐妹情深,其实各怀鬼胎,除了血脉至亲,确再难找到真心待你的人。
“不管是谁的面子,他总归还认我这个妻子。”姐弟在沉默中把头发梳毕,程璟的头是轻松了,心却沉重了。
程蓉跪坐在程璟身边,见他衣服有些皱,用手轻轻帮他抚平,看着程璟的眼神温柔而亲切:“弟弟,你我是真正一家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就算父母不认我这个女儿,你也不会不认我这个姐姐,是不是?”
程璟不知这话从何说起,因家里就程蓉一个女孩,也是极得宠的,两个哥哥在家可比程蓉待遇辛苦多了。
“爹爹和娘怎会不认你做女儿,姐姐别乱想。”程璟劝道。
程蓉轻轻摇头,低头沉思片刻,微蹙的眉毛抬起时已做了个坚决的决定:“姐姐现在有事求你帮忙,你帮不帮?”
“当然帮啦,”程璟语气高昂出“这还用问”的意思。
“好,我也只能告诉你我心里一件心事,”程蓉因紧张习惯性抿了抿嘴唇,“去年我去观音庙祈福求子,你姐夫忙于军务,委派了他手下统领张寒护送我,那观音庙我也去过多次,一向都无事,岂知这次途中却遇到了剪径的山贼,那群山贼都是亡命之徒,一路喊打喊杀,对我们穷追不舍,幸亏张寒奋战突出重围,我才捡回一条性命,他自己却受了重伤被砍断了右臂。”说到这,程蓉便哽塞了。
程璟惊诧,实在想不到到这种事也会发生在将军夫人身上,出门不应是重兵护送,怎会被山贼欺负,实在匪夷所思:“怎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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