佝偻着腰,瘦得皮包骨头的老妇,拉开了一块破麻布,从棚屋内间走了出来,浑浊的双眼看向杨童禧问:“这是谁呀?”

卖梨男介绍道:“他是我的朋友!叫做……”

“杨童禧!清梦里人士,来县城访友。”杨童禧说完后,便听见卖梨男伏在自己耳畔道:“忘了介绍,我叫张勇。亡夫曾是大燕小将,希望我能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故取名勇。先夫在邯郸被破后,被秦将王贲所杀,我与母亲也在秦燕之战中颠沛流离。如今天下大同,秦军于我有杀父之仇,我也不甘从军。只好在这随便谋些倒卖水果的营生过活,还得时时提防着被城中派系争斗误伤。”

“他要在我家住上一晚。”张勇从竹筐里拿出了个梨,用手擦了擦后,带着纯真的笑容,递给杨童禧道:“吃个梨吧!”

杨童禧没有嫌弃,反而很感动。

他能招待自己的,也就仅此而已了。而且,才初见而已,他就把家底通通都抖了出来,可见是位憨厚忠勇之人。

杨童禧来到关勾县城,卖了夜光石换钱、净身买了衣服,又陪张勇卖了一筐梨,到张勇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古代的穷人没什么娱乐活动,所以张勇看着杨童禧吃完梨,招呼老母亲回仅仅只有一块破抹布隔开的内间睡下后,用手拍了拍棚屋外间的席子说:“你睡席子,我睡地!”

次日一早,张勇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四下看了看后,大声问:“娘!你看见我朋友了吗?”

“没看见!”

……

早晨的街道上,行人很少。

路边有官方开设的食肆,几名衣着平凡的百姓坐在摊上,喝着稀粥,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听说城里的雅楼,最近要搞大动作!”

“说那些有什么意思啊?我们这一辈子,恐怕都去不起一次雅楼。”

“嗨呀!去不起,说说还不可以吗?”

“据说,雅楼向城里的大户都发了请帖,邀请那些大小姐们去做客。”

“女人去雅楼?”

“那可不?我这还是听我那在张府做门工的表哥说的。城里的那些个平日里不出门的大小姐,这次都要去参观雅楼的艺伎秀女工呢!”

端坐在摊子角落的杨童禧,抬起碗来,将最后一口稀粥喝干后,心情大好地在桌上放下了两枚秦半两,悄然离去。食肆小厮来收碗时,看到桌上的秦半两时,震惊地拿了起来,在麻衣袖上擦了擦,又满含不舍地将其扔进了公家的銗(xiàng:钱罐)里。

杨童禧打听着,来到雅楼时,雅楼前早已停满了马车。

有不少穿着麻衣的平民,满眼放光地向雅楼内张望,想进去一睹那些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芳容,可是却被雅楼的护卫拦在门口。

这下杨童禧犯难了,似乎没有受到邀请的人进不去雅楼。那还怎么找张丝凡?

杨童禧想了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向雅楼走了去。没想到到了雅楼门口,护卫非但没有进行任何阻拦,反而是将他恭迎了进去。

“不管在什么地方,人总是趋炎附势的啊。看我穿着布衣,像是有几个钱的人,就问也不问地恭送我进来。”杨童禧进入了雅楼后,这才觉得总算进入了一个比较像古装剧的场景了。

穿越了一个半月,所处的一直都是简陋出水平的地方。直到看到这雅楼内景,杨童禧才觉得,虽然是公元前,但还是有地方像人住的。

雅楼内桌椅板凳都不再简陋,反而显得很是精致。古代木材多,这些实木桌椅若放在21世纪,不论考古收藏价值,一张都少说也值个千八百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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