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寒暑假,吴忧都会回到老家的宅子打扫,并住上几天。

五岁之前,宅子庭院前的梧桐树下,微风习习,金黄色的阳光洒落在长满青草的红土地上,洒落在孩子纯纯的笑脸和父亲宽阔雄壮的背上。

孩子坐在父亲的背上欢快的笑着:“快快爬呀,左边…左边……”

父亲溺爱的说:“好,坐稳了,走。”

练拳击的哥哥一边左勾拳右直拳的击打摇晃的沙包一边说:“幼稚,果然是个小屁孩”

把洗好的衣裳敞开晾在院子的母亲微微一笑。

五岁之前,吴忧是幸福的,人好、家好、世界充满了欢声笑语,像是在泡在蜜罐里的孩子。

但五岁之后的某一天。

那年,那天,寒风呼啸,皲裂的红土地又干又硬,光秃秃的梧桐树下停留这几只黑溜溜的乌鸦,冬天来了。

父亲走了,去了天国,是脑溢血。

这个噩耗犹如晴天霹雳,让人措不及防,母亲头发散乱,双眼无神,满脸凄凄惨惨戚戚,只有面对吴忧清澈的眸子时才会勉强一笑,因为这孩子还不知道悲伤而何物。

哥哥一脸沉闷,无声的机械般的痛击着沙包,沙包在院子前如荡秋千般摇晃。

慢慢的,时间像淌淌流过的长江水,总要往下流,总要向东流,就像生活总是要过的一样。

母亲独自撑起了这个家,独自抚养哥哥和弟弟,早出晚归,夙兴夜寐,靡有朝矣,三十岁的年纪却有五十岁的身体。

但是,命运似乎还没有停止玩弄这个家。吴忧六岁时,哥哥得了白血病,无钱医治,也去了天国。

这一次母亲忍住了悲伤,即使泪水仍然不受控制的划过脸颊,但她还是会坚强的姿态出现在吴忧面前。

吴忧懂了,走了就是没有了,消失掉了去了天国就在也回不来了。就像庭院里的积水,在烈日呀暴晒了一天后就会消失掉,再也找不到了。

这次吴忧不哭也不闹,既没有像以前那样哭着喊着要爸爸,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肆意胡闹。

他就像安静的小幼兽,警觉又敏感。

在学校里,周围的同学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闲言碎语必不可少。

“看,他就是那个怪人,听说他常常做出莫名其妙的事,有时大喊,有时候惊恐的奔跑像个神经病。”

“是啊,是啊,你看他沉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好像谁欠了他五百万似的。”

“哼,看看他那副样子就是欠揍,装忧郁,好像担心天会掉下来似的,特讨厌!”

“嘿嘿,告诉你们个秘密。听说他是单亲家庭,父亲早逝,还有个哥哥,不过前阵子好像也挂了。现在只有孤儿寡母,挺可怜的,会变成这样也不奇怪嘛!”

“不是吧?这么惨,真的假的?你以为这是莎士比亚的悲剧小说啊。”

“真的!真的!是他邻居张婶和我妈说的,然后我妈再跟我说的,让我离他远点,还说他是天煞狐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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