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瑶霜小心翼翼地溜进这栋雅致的酒楼,隔着一桌丰盛的菜品,她乖巧地坐在四殿下琨珸王的对面。琨珸王气定神闲,如墨的眸中映着杯中酒影,泛起清冽的冷光,如玉的容颜似乎比面前的美味佳肴更显可口。
瑶霜犹豫道:“四殿下,可否帮秋霜一件事?”
“好。”
“……我还没说是什么事。”
“无妨,把饭吃了再说。”语罢,琨珸王拿起竹箸,瑶霜注意到竹箸上竟未曾沾染菜渍,代表着他尚未动过这些饭菜,难不成是在刻意等她?就在瑶霜无限遐想之时,琨珸王给她夹来几叶青菜、几块瘦肉,示意她好好吃饭。
瑶霜狼吞虎咽了几口后,立马意识到了什么,慌忙小口嚼食着。琨珸王眼帘微颤,面带不知冷暖的浅笑,小杯酌饮着,他挥了挥手,店小二识趣地又端上几碟菜。
“肉醋脱胎衬肠、鹅鸭排蒸、新法鹌子羹、卖炙鸡、虚汁垂丝羊头、假河豚、猪羊荷包、决明兜子、脆筋巴子、荔枝腰子、姜虾酒蟹、汤骨头乳炊羊、现炒白果、胡饼、柿膏儿来咯,两位客官慢用。”
这……这也太奢靡了吧?王室出手当真阔绰,瑶霜现在唯一的感受便是,相较于没钱吃饭的自己,四殿下真好,有钱真好。
“四……四殿下,咱们吃不完吧?”
“无妨,多吃点。”
瑶霜口水直流,感激涕零道:“四殿下,您对我可真好,我都饿了一天了。”
琨珸王若有所思道:“看来是为了难民之事求于本王。”
“四殿下睿智,可莫要取笑秋霜,我已经身无分文了,浑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琨珸王抿了一口酒,回道:“勿要纠结钱财,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对啊,“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怎么没有想到,瑶霜一愣一惊一乍道:“多谢四殿下提点。”但她很快便陷入了新的忧愁,难民们连城门都进不去,她该如何“授之以渔”?
正当瑶霜愁苦不堪时,琨珸王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递到了她的面前,这块令牌被金框包裹,其中镶嵌着上等白玉,精细雕琢,以三两朵海棠花为底景,衬托着端整的六个大字:四殿下琨珸王,雅致之中又不乏端重,系着的浅色流光蓝穂,更是为令牌之华贵锦上添花。
琨珸王轻声道:“有了这个便可授之以渔了。”
“四殿下的意思是,秋霜可以拿着您的令牌,带难民们进城吗?”
琨珸王睫毛微垂,投在如玉的面颊上留下淡淡的阴影,他低头“嗯”了一声,思忖片刻,又道:“妖人虽能仿效容貌,但仿效不了记忆,难民中不乏有秋霜姑娘的熟人,秋霜姑娘细细盘问一番,觉着无碍便可领进城中,谋个差事,早早安顿下来也是好的。”
瑶霜感激涕零地望向四殿下琨珸王,她紧咬着唇,犹豫道:“多谢四殿下,但……这算不算舞弊?”
她是个做错事便长记性的人,自被六殿下琛缡王现抓过一次舞弊后,她至今羞愧难当,她记得这场角逐的规定:要靠自己力量独立完成,不能仰仗外力。可如今走投无路的她只能依靠琨珸王的帮助,而四殿下琨珸王恰好又是考官,瑶霜难免心虚。
像是意料之中一样,琨珸王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他放下酒杯,伸出两只修长的手指,比了一个“二”的手势,目视瑶霜说道:“不算。秋霜姑娘若过意不去,不如答应本王两件事,算作交易。换而言之,是秋霜姑娘凭借自己所有的资本,与本王达成的交易,自然不算作舞弊。”
好像很有道理。瑶霜忽然想起网络上曾经刮起的一股歪风邪气,人们常道的一句玩笑:我凭本事借的钱,凭什么要还?与当下此情此景多少有些相似。
瑶霜果然回道:“好!”
琨珸王笑叹一声,“……本王还没说是什么事。”
瑶霜傻笑道:“秋霜方才请求四殿下帮忙之时,四殿下也不知是何事,便即刻答应了,我们是一样的。话说,是哪两件事,四殿下快请讲。”
琨珸王微微低着头,几缕发丝垂落额前,好看狭长的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瑶霜,似有心事地唤了一声:“瑶霜。”
瑶霜眨了眨眼睛,有些意外,大家平日里大多叫她“秋霜美人”,四殿下琨珸王也称呼她为“秋霜姑娘”,四殿下是王府中唯一知道她原名瑶霜之人,在她的记忆中,四殿下唤她瑶霜的次数,绝对不超过三次。而今,被忽然唤了声原本的姓名,瑶霜深感郑重。
四殿下琨珸王缓缓开口道:“一,日后瑶霜若是发现,本王曾无意伤害过你,希望那时你可以给本王一个解释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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