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捞上来了,您看是不是这个?”

最后还是红嘴仗着身手灵活,抢先将假山池中蜃精抠了出来,驮在背上,窜到我身前请功。

“嗯,就是这个,红嘴你的功劳我记下了,这个周末放假,咱们可以回家,到家就兑现花生给你。”

“嘿嘿,谢大哥大赏。”得了彩头的红嘴先是回身向其他四金刚炫耀地挥了挥爪子,接着就一脸贱笑地向我谄媚:“还是大哥大你有眼光,话这玩意儿味道好香啊。”

说到这,他抹了抹嘴角儿流出的口水,“不知大哥大准备咋吃啊?”

闻听红嘴说吃,小六子贼眼一亮,刺溜一声窜过来,一肩膀把红嘴扛到一边:“不愧是搭档,果然了得,这蜃精可是个稀罕物,一般人都不认得。我还以为就我知道这玩意儿好吃呢,一定是搭档你家家传的那本《述异志》里记载过这玩意吧?厉害,厉害,不知你那本书有没有记载好的烹饪方法啊?我可听人说这玩意儿生吃最鲜美,配上生姜丝和米醋,哇,那滋味儿别提多棒了。”

我抬手在满嘴口水想入非非的小六子脑袋上凿了一个暴栗:“你就知道吃,刚才我在幻境里,那蜃精说能听见你在外边嚷嚷,看来能和你交流。六子你去给我拷问一下,看看她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专门来对付咱们……还有问问她有没有后台。”

“烤?烤不行,会焦的,要是你不习惯吃生的,我可以让红嘴去找点美味的野菜,和在一起炖一锅汤也很好……噢,是拷问啊?瞧我一激动都想到哪里去了,嘿嘿……不过搭档你是觉得哪里不对头吗?”

我用手比了比身前的假山池:“这里的河蚌不是天生长在这里的,都是走读的学生们在上学途中,顺手在山下小河里抠的……那蜃精的幻境十分厉害,我几乎都着了她的道。六子你看她伪装得多像一个河蚌?有这等本事的蜃精,竟会被过路的学生顺手牵羊地抠来,说出大天来我也不信。六子你仔细问问,千万别是什么对头借此来算计咱才好。”

“有道理,我这就问问是哪里来的对头,竟敢来捋六爷的鼠须!”

说着小六子就将右爪儿搭在蜃精的蚌壳上,眯缝起一只眼睛,左爪不停地捋着胡须,嘴里念念有词,就像在和一个看不见的人对话。

我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得看小六子审问蜃精,然而我却没想到六子他刚开始还有些趾高气扬,慢慢地这灰脸上的神色就变了,捋着胡须的爪子也停了下来,一张尖脸上开始露出严肃的表情,越到后来,六子的表情就愈发凝重,最后甚至还带上了几分凄苦。

“情况如何?”我一看小六子的神情,就知道这里面的事儿不少,以至于这只惯于一脸奸笑的死耗子也能一脸忧伤,连忙推了他一把,催促他赶紧开口解释。

“唉……”小六子摇摇头,眼珠转了几转,“这蜃精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原来,这世间的蜃精,天生都美味非常,她们那并不结实的脆壳之下是散发着“诱人”味道的鲜嫩肉体。正是这一点让蜃精一族成为天上地下各类精怪都趋之若鹜的美味。

可是怀璧其罪的蜃精们十分缺少保护自己的手段,为了躲避各种对她们垂涎三尺的天敌,她们不得不时刻东边躲西边藏,随时搬迁自己的巢穴。

蜃精们对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深恶痛绝,于是有一个蜃精家族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们决定伪装成河蚌,躲在山脚下的一条河沟里。

这条河靠近人们生活的村子,时常有村民到河边取水。因为不时有人类活动,畏惧人类武力的妖怪们不敢再来这里捕猎蜃精,她们终于获得了一个安稳的“家”。

然而世事福祸相依,蜃精们虽然逃离了妖怪们的饕鬄大嘴,可她们也无法施展蜃境来迷惑人类,进而摄取人类身上的精气。

道理其实很简单,落入蜃境的猎物多半都凶多吉少,如果时常有人在取水的河边消失,几天之后这些村民瘐毙的尸首又离奇的出现在打水的河滨。

如此反常的异相一定会引来村民们的怀疑与搜查,那时等待她们蜃精一族的,就是灭顶之灾了。

为了能从人类身上摄取保命的精气,蜃精们只能换一种摄取精气的法子,她们借着有人来取水的时机,用幻术在其耳边制造幻音,然后趁其回头愣神儿的功夫,偷偷从那人身上摄取一点精气来维持生命。

虽然这样能暂时存活下去,但由于摄取到的精气不足,蜃精们的身体一天天虚弱下去。

然而这一点一开始没有引起蜃精们足够的重视,等她们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因长时间缺乏人类精气的滋养而严重退化,再也无法施放法术进行长途跋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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