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自然知道这样的东西不能怠慢,但其中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只是点了点头:“我伺机会提醒墨夫人熏香的事。”
“只要不再用那香,墨夫人的旧疾根治,就不难了。”素问如是说道。
萧玉点点头,她自然信得过素问灵枢,只是这楉檀香的确非同寻常,便又开口问道:“依你们看,这香,墨夫人用了多久?”
“不下五年。”素问应声答道。
五年!萧玉大惊。
谁都知道,时间越久,毒在身体里累积得就越多,想查所有真相也就越难。
时间如此之长,在相府,却是好事——在相府待了五年以上,有机会在墨夫人身上动手脚的人,很容易查。
素问看着萧玉惊心的样子,轻声道:“所幸这人小心,分量不敢用大,不然……”
“这事绝不能说出去。”不等素问再说下去,萧玉已经开口打断了他。
能在丞相府安插人手,能取得楉檀香,甚至还如此谨慎地将用量把控,这样的人定然不会简单。但到底会是谁,又是为什么呢?
萧玉想不明白,但她很清楚这样的事一定不能传出去。毕竟这是丞相府:这些年一定有不少名医甚至是御医上门为墨夫人诊治。但他们都没有根治,那这动手的人会是谁,似乎已经不需要太多猜测了。
素问灵枢只是相视一笑,再看向萧玉——
“我们同谁说?”
“你觉得二少爷会听这些?”
萧玉只是笑了笑,心下思索着:墨丞相和夫人伉俪情深,这世人皆知,难道说这墨夫人的背后,有什么隐情?
次日,萧玉仍是一样将墨夫人的药煎好后亲自送到墨夫人房中。经过昨晚和素问灵枢的那番对话,她更不敢将这药假手他人了。
墨丞相和墨子衿父子两人,今日一大早,就一齐去大悲寺还愿去了。屋里,除却那熏香,便只有墨夫人和几个侍奉的丫头。墨夫人自然又是先谢了萧玉一番,然后才喝了药。
墨夫人将那碗中的药一饮而尽,那样苦的药,她到底是怎么喝下去的?
“悯玥姑娘,这些年,我也喝了不少药。只求你告诉我,我这病,还能容我多少时日?”才放下了药碗,墨夫人便有些伤感地开口问道。
萧玉闻言,惊讶之余连忙开口:“墨夫人怎会说起什么不吉利的话……”
“筠翟我是不必再多担心什么,只是子衿……”墨夫人说到墨筠翟的名字的时候,眼中全是柔情,但说到墨子衿,却是期待和不舍填满了所有的情绪,“我还未见他金榜题名,娶妻生子……”她是那样殷切地盼望着墨子衿能够有自己的美满生活,她甚至是害怕自己等不到那一天。
萧玉微微一顿:墨夫人纵然是在认为自己不久于人世的时候,也是满心盼望着墨子衿能过得好吗?
“夫人言重了,素问灵枢已经跟我说过,夫人的病要根治不难。”萧玉一时自己也不知自己是以怎样的语气说的这句话,她甚至差点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略收回了思绪,佯装着深吸了一口气,随口说道,“墨夫人的熏香味道极好,可否赏悯玥些许?”萧玉说着,给墨夫人使了个眼色。
墨夫人只当“悯玥姑娘”是劝慰自己,她深知自己这病已经拖了这么多年,不过是过一天算一天罢了。只在见了萧玉使眼色的时候,心中虽有疑惑,但仍是笑着说道:“那香一直都是筠翟收着,晚些时候他回来,我请他给姑娘送去。”
墨丞相尽管没有全然告诉墨夫人关于“悯玥姑娘”的身世,但墨夫人能看出,这姑娘至少不是寻常江湖姑娘。加上这姑娘托词脸上有伤不肯露脸——身边有这样精通医术的朋友,她脸上的伤怎会治不好呢?再有墨筠翟对这位姑娘的关切,她都看在眼里,心中似乎也隐隐猜到了几分。
墨夫人又同萧玉随意聊了几句。帝都繁华,墨夫人不经意提及与宁王妃一同去大悲寺祈愿的事,发现“悯玥姑娘”对关于宁王妃的事,反应有些不同——尽管戴着面具,那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墨夫人心中已然知晓,她与墨丞相不同,她不去揭开这层纱。
墨夫人同萧玉闲聊,拐弯抹角地往宁王府上扯。宁王府一门忠血,无论是家还是国,要说的故事可太多了。萧玉听着,也只是静静听着。
墨夫人张弛有度,不刻意说宁王妃思念女儿,只随口提及宁王妃身体不太好,还有她每月初五会去大悲寺祈愿。
初五,萧玉很清楚:自己是九月初五生的。
如是聊了大半日,墨夫人又让萧玉同自己一起吃饭。饭后,萧玉便离开墨夫人的屋子,回到了西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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