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一声听得张逸很是受用,轻飘飘地出门去跟着太监进宫去了。

一路上,张逸旁敲侧击地问着皇上召他是因为什么事,小太监却一问三不知,只笑着和他装傻,听得他心中暗急,却又无可奈何。亏心事做得多了,他根本不知道皇上为的哪一桩,看来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他这还是第一次进天璇殿,本还揣着三分忐忑七分不安,可当他看到宋远知端坐在一旁,就知道事情不妙了,满腔的情绪顿时化作了愤怒,当着皇上的面又不好发作,简直要生生憋出病来。

宋远知率先发难:“张大人漏夜前来,实在辛苦,远知也颇为惭愧。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我怕夜长梦多,连夜入宫来禀与皇上,皇上的意思呢,还是得叫你来问一问。接下来的问话,我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若是确实冤枉了你,我定然会为您洗脱冤屈,但若是你有一句虚言,国法无情,还请张大人仔细掂量。张大人,你明白了吗?”

张逸忙应是。

“去年腊月廿三晚上,你在哪里?”

“回先生,微臣在自己的家里。”张逸想了想,认真地答道,心里却暗叫不好。

“是吗,那么京郊白水村,你可有去过?”

“回先生,不曾。”

“那么吴敏敏,你可认识?”

张逸瞳孔骤缩,却还是咬牙否认:“回先生,不认识。”

“张大人摘得可真干净。”宋先生冷笑道,“那么,请问,有人看见你在张府外三里处的青花江上抛尸,你又作何解释?”

张逸终于忍不住了:“先生,这做过的事情,微臣自然会认,但是这莫须有的事情,若是有人想扣在微臣的头上,那微臣即便是死,也绝对不能善罢甘休。敢问先生,是何人告我,可有人证,可有物证,这尸体在哪,时间地点又是否吻合,若不将这些说清楚,微臣虽死难安!”

“张爱卿言重了。”见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柳怀璟发话了,“朕并没有要你死的意思,只是这是非曲直,总得辩一辩才能分明,你若有什么冤屈,只管说来,朕定会为你做主。”

宋远知冷眼看着柳怀璟又泛滥他的爱心,一双拳在袖子里握得死紧。

张逸一下子情绪便上来了,堂堂七尺男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皇上,微臣今生有幸,能考取个功名,为皇上您分忧一二,已是此生无憾。可惜微臣也只能到这儿了,不管是谁要害我,微臣沾染上这样的污名,已觉无颜站在朝堂之上,不说这员外郎之职,就是通判一职,微臣也只能在这里恳请皇上收回了。只是这事归根到底与孙尚书无关,还请皇上宽恕。微臣来世再结草衔环,来回报皇上您的知遇之恩!”

宋远知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在皇上听得感动万分,起身要与他君臣抱头痛哭之前,起身道:“回禀皇上,张大人要人证物证,远知自然是不敢怠慢,微臣请传人证。”

张逸再要进一步的动作顿时僵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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