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最快速度买药药回来的顾雪舞,飞快的走到顾清身边。

“爸,你要不要紧。”看着顾清刚刚稍微有点血色,到此刻的比以往更加苍白的脸色,顾雪舞担心的说道。

顾清没有回话,示意她过来扶他回去。

顾雪舞紧握父亲近乎冰凉的手,迈着她有生以来走过最难走的步子。

平日里那个最疼爱她的父亲,此刻似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顾雪舞身上,每走一步都是在借力于顾雪舞。

邮局出门,一米左右,拐弯,顾清忽然猛的往前一载,在顾雪舞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就不省人事的倒地不起了。

救护车,医院,抢救室,死亡告知单。

顾雪舞一个人安静的坐在秋日黄昏的树荫下,又一阵秋风来袭,吹得那一树金黄瑟瑟发抖。

握着父亲渐渐冰凉的手,泪水却无法救出来,原来人说过悲伤会流泪是假的。

悲痛至极,就会忘记该怎么去哭。

姗姗来迟的母亲,一声叹息,却任由顾雪舞蹲在那里。

……

春风吹来,满地落红。顾雪舞背靠着父亲的墓碑,仿佛他还在世一般。

眼泪,终于还是在没有人的地方,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流了下来。

父亲才入土,家里却变了样。小作坊的经营权被母亲易手给了徐晃。

那是父亲经营了十几年的作坊呀,母亲怎么交给了一个那样的人。

在流言比台风来时下的暴雨还要猛烈的情况下,徐晃,这个经常喝酒赌博的男人,招摇过市的住进了原本父亲住的房间……

原本,她还打算,休学半年,照顾临盆在即的母亲,这……她如何能住的下去。

父亲尸骨未寒,母亲却这般不堪……

“你真的要回学校吗?”不知何时,房门被打开,徐晃走进来。打断了顾雪舞和姚芝音的谈话。

“关你什么事!”顾雪舞积压了许久的悲愤,一下子爆发出来。

“得得,是不关我的事,可是你要知道,顾清已经死了,以后你们这个家,还得看着我。”徐晃恬不知耻的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你,你们把我爸给气死了,要不是你……!,”顾雪舞泣不成声。

“死丫头,你瞎说什么,顾清她自己短命,你能怪到我头上,你还不知道吧,芝音十八岁起就是我的人了,要不是你那死去的奶奶用高额聘礼诱惑你外婆,我们也不会被拆散。”

“你们都别吵了,行吗?”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姚芝音的脸上顿时红肿一片。

“还有你这个臭|娘们,我叫你嫌贫爱富,我要弄|死你。”

徐晃也不管顾雪舞还在场,抽下腰间的皮带,就要往姚芝音身上打去。

“你住手,我妈还怀着孕,要是弄出个好歹来,你也没好果子吃!”

“哟,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老子的儿子还在这娘们肚子里呢。得,绕过她,但你……”

乘着徐晃不注意。顾雪舞使出浑身力气推开徐晃,冲出房门。

她愤怒得觉得自己都要爆炸了,锁上自己的房门,收拾行李,学生证,身份证,笔记本电脑。

一边收拾一边哭着,衣服头发被泪水打的湿漉漉的,熬着,熬到天亮,她就破门而出,再也不回来了。

这儿已经不是她的家了,在父亲去世那时起,她已经成“孤儿”了。

夜好漫长,抱着和父亲的合照,顾雪舞哭的一塌糊涂。

天色微亮,顾雪舞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往外走去。

这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家像做贼似的。

“死丫头,你干什么。”

刚走到客厅的顾雪舞,听到徐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不由的脊背发凉,像似被冰冻着僵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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