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庭将写有笑脸的面具戴上,和一群官二代拱手作揖。

“小候爷,听说你这有上好的佳酿,我来尝尝,不会嫌弃吧”

“李延庭,听说你有仙汁玉琼,拿来给大伙看看呐”

“是啊,人都来了就别藏着掖着了”

“不是我有,是这钱来居有”李延庭指着酒楼的招牌道:“这酒楼掌柜搬酒去了,要在剪彩之后你们才能尝到美酒。”

不是你李延庭的你会在这镇场子,一群公子哥心里跟明镜似的,不过却没有一个人点破,都在心里暗暗排腹。

任何一个社会都不可能只有规则而没有潜规则,更不会只有潜规则而没有规则。明朝也不会例外,有些事可以做却不能说。就像李延庭,明明是他一手创立的钱来居,但不能在公众场合说出来。可是他做了这件事,又没有谁会觉得不妥。

正说着,钱来居的开业大典也拉开了帷幕。李延庭将众人领到二楼阳台观看,这些身份人可不会下去和‘贱民’待在一起,浑然忘记自己祖宗往上数三代也是农民。

吴金才拿金剪刀剪完彩。

站在高台,夸夸其谈。

“首先,非常感谢大伙的厚爱,前来参加钱来居酒楼的开业大典,今天本店全场一律八折,购买量前十的送一坛豪华版的百花酿。”

真没意思,千篇一律没有什么新花样,李延庭听到这就没了兴趣。

“吁”说完,台下传来起哄声。

“你们先别吁,这豪华版百花酿都是限量的,总共只有一百来坛,单价一百两银子。”

“卖这么贵,你们可真厚道”抓住吴金才话里的漏洞,酒商开始发难。

“你们既然这样说,那倒也简单,比试一番便知这银子花得值不值”吴金才让小二拿了一坛豪华版的百花酿酒倒了几十碗给那些酒商和一些德高望重的行内大家,让他们品评一二。

酒封一拆开,一股清纯的幽香溢出,暖人心房。

王明俊表现的最是积极,率先拿了一碗品尝起来。

细腻滑爽的琼浆,在口中缓缓转动,迷漫的香韵优雅颠荡,滑入喉中,一股柔软暖意轻漫,和谐在温热中缓缓沉淀。

“好酒,真是好酒啊!酒王的名头当之无愧”留下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老人挥手示意家仆离开。他也缓缓离开台下,只是那苍老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孤寂.......

李延庭在楼上,看着老人的离开,心中说不出的苦涩,嘴角露出自嘲的笑容。

生存,从来都不容易,酸甜苦辣咸,人生百味。舞台只有这么大,想上去就必须挤下一个位置。很不幸,王明俊没能站稳,成为摔下来的那个。

虽然不忍,但李延庭并不后悔。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如果在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做。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亘古不变的铁律。“一将功成万骨枯”大概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楼上高台上,吴金才看着关中酒楼的伙计离开,也松了口气。虽然他自信满满,但结果没出来之前,心一直是悬着的。如同头上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惴惴不安。

王明俊走了之后,其他酒商见大势已去,都悻悻的离开了。他们的离去,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来我来十坛”

“我要二十坛”

“都别吵,先排队,按顺序来,酒有的是不用挤”有于人多,互相挤压,搞的场面有些混乱不堪,吴金才不得不下来主持秩序。

也有认识的在排队时互相调侃。

“王老三,你家婆娘等下要来勒,你还敢喝?今晚怕是进不了屋咯。”

“今儿就是皇帝老子来,我也要先喝了再说。”

立刻引起一阵哄笑。

人们争相购买,瞬间导致钱来居门庭若市,造成小二都有些不够用,吴金才也加入了导购的队伍。

钱来居楼下争的是面红耳赤,楼上却是温文儒雅,推杯换盏。

“李兄,这酒不错……不错,给我来一百坛,带回去给我爹尝尝。”王仁甫喝得脸色微红,用打了结的舌头囫囵吞枣似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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