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的车驾正缓缓驶过人声鼎沸的长街,马车内楮铭正闭目养神,裴越在旁道:“侯爷早知那阿拓靡狼子野心,为何不拆穿他,反而把功劳让给云王府。”

他睁开眼:“裴越,你觉得这件事是功劳?”

裴越不解。

“若这件事云舒管了,势必会和乌孙撕破脸,甚至引起两国交恶,那帽子可就扣得大了,若云舒选择明哲保身,我们就得管,那他这个接待使轻则落个大意不察,重则可就是致大靖于不顾,本侯现在,还不想趟这趟浑水。”

回到王府,云舒就径直进了书房,姜武跟进来:“郎君,武安侯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万一并无此事,我们岂不开罪了使臣。”

“他不过是想把我当枪使罢了,是不是真的,一试便知,研磨!”

写好了信,云舒招了一个程子衣的侍卫来,快马送往扶风郡守府,希望还来得急。

晚上扶风郡守府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郡守李镔正在设宴招待阿拓靡一行,乌孙使臣是前日到的扶风郡驿馆,可昨日给他却送了好些珍贵的皮草过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退回去后,今日使臣竟然亲自来拜访,他总得尽一尽地主之谊,推杯换盏间,阿拓靡说道:“李大人,这扶风郡是三辅之一,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风景优美,和西域大不相同,本王此次来到贵国,真是大饱眼福啊!”

李镔笑道:“哪里哪里,王爷自谦了,贵国自有浩翰豪迈之景,也是令人向往啊。”

阿拓靡再饮一杯:“可惜,小王不日就要归国,可能此生难再领略扶风美景,想留个念想,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大人能成全……”

他还在酝酿如何说出口,却见有人进来了。

就在这时,守卫见了云舒的令信,片刻不敢耽搁,对李镔附耳说道:“大人,有急报。”

如果是一般的事,守卫不会如此不开眼,这时过来打扰,想必不简单,李镔告了罪,随守卫到了厢房,云王府的人早己等候,拿出信来奉上:“请大人亲启。”

看完信件,李镔只觉内心波涛汹涌,好险!刚刚那阿拓靡,分明就是想求这扶风的舆图,自己肯定是要严词拒绝,那可就不能图谋后面的事了,如今,云世子要求把其他的舆图都设法拿过来,要他拒绝容易,拿到其他舆图却不是简单的。

他在屋里踱着步。

“岳父大人现在何处?”他府上,还住着一位大人物——玄清先生,他是白梅书院的讲经先生,是当世大儒,他和云世子,都是玄清的第子。只不过,他和先生还有翁婿之谊。

老先生正在花阁盘着腿玩算筹,被打扰很不爽:“玹玉这臭小子,仗着官比你大就只知道发号施令。”

“岳父大人,现在怎么办才好,那阿拓靡岂会拱手让出舆图来?”

玄清脸一沉:“瞧你那怂样,怪不得玹玉能对你发号施令。”

得,左右就只有云舒是你的嫡亲弟子,在门中的时候,玄清就十分偏爱云舒,许多家门更显赫的,他都瞧不上,整日小玹子小玹子的,喜爱得不得了。

他将算筹搁下了,抬头望他:“我问你,郡守府中有现成的舆图吗?”

“有。”李镔答。

“有个屁!”

李镔:……………

玄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没有怎么办?当然是现画啊。”

“我再问你,舆图纵横勾勒,工程浩大,需各郡参照,府中画师技艺高超?能画舆图吗?”

李镔心领神会:“府中画师技法拙劣,只擅长画人物花鸟。”

某画师:啊啾~~

老先生又玩起云舒送的那副象牙算筹来:“记住,别让人看出破绽来,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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