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都无异议,王介庵随即叫来了一位班头,让他带人去码头旁兵营传唤昨日看守银船的的兵丁中的军官。毕竟如果把所有士兵全部叫来的话一来影响正常的工作,二来人数太多这公堂之上也站不下。
从码头到到郡城府衙路程可不近,一来一回没有几个时辰的工夫怕是不够。所以王介庵便让衙役搬来凳子,让众人坐下等候。
几人坐定之后,张伯英突然转头朝着陈淬问道:“你是卫所的百户?”
陈淬虽然不明所以,但这也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答道:“不错,我正是岷北卫所的百户。”
听到陈淬这么说张伯英咧嘴一笑突然又喝道:“百户见了佥事,该怎么办?!”
陈淬一愣,明白了张伯英的意思,不过为时已晚,虽然心中不愿但也只得起身施礼道:“末将陈淬见过张佥事!”
张伯英听了“哈哈”一笑,随后又质问道:“那我这个佥事命令你这个百户立即撤销对万元忠的起诉,你怎么办?!”
陈淬听了之后,面色不禁有些难看,不过税银一事事关重大,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的,于是只能道:“将军虽然论军职在末将之上,可却非末将的上官,所以末将没有听将军的命令的道理。退一步说,纵然将军是末将的上官,末将此时也不能听从将军的命令。下级服从上级是军法,可军队是朝廷的军队,税银之事涉及国法,国法之下不分军中的上级下级,所以无论如何末将都不能听从将军的这道乱命!”
张伯英听闻之后竟然哈哈大笑,随后一脸骄横的说道:“老子从来就没听说过也从来不讲什么国法,老子是军人,那就只讲军法!你若是不撤诉,那就休怪老子对你以抗命的军法处置了!”言罢,竟然站起身来向陈淬走去,似是要对他动手。
正当陈淬严阵以待随时准备防守反击之时,一旁的尹治平突然淡淡道:“张佥事你说你从来只守军法不讲国法,难道你是想造反?还是说军队想叛乱?!”
张伯英闻言顿时停下了脚步,这可是诛心之论啊,如果他在想以军法的名义对陈淬动手的话,那就是说他认为军法可以凌驾于国法之上,无论是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政权都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到时候别说是张伯英一个小小的指挥佥事,就是他在朝廷中的后台,当初他被弹劾后力保他的那位军方大佬也得被连带着吃挂落。然而不以此为由的话,他就没有借口再对陈淬出手,所以可以说这一句话就解了陈淬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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