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就不打扰你们歇息了。”本要走的,可又回头看了喜梅一眼,“好歹姐妹一场,我送你个铜板,当嫁妆了!”说着,煞有其事的从袖子里拿了一枚出来。
“常喜弟,你会遭报应的!”胡氏愤恨的咬着牙,可却也如喜弟说的,不敢再闹大,就是不为旁的,为了给喜梅多准备些嫁妆,也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喜弟听了,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我信报应,你看,现在不是来了么?”嘴角微微一扯,笑的把月亮的光辉,都比了下去!
话,终究是起了作用,胡氏再生气,也并未再对喜弟说什么!
次日,鸡还没叫,胡氏就起来忙活!
在这个世上,女人的贞洁那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喜梅已经是柳子的人了,自是要去柳子家的,若是她拦着不让去,做老姑娘是有些夸张,可要再找,要么就是寰夫,要么就是老光棍,寻不得好人家的!
喜梅也没了往日的光彩,穿了一身枣红色的新衣,应该是早些年的,裤脚磨的有些破,打了补丁。坐在门前的马扎上,大滴大滴的罗眼泪!
“人都说跟说哭嫁,哭嫁,应了这个习俗,将来的日子,必然过的红红火火。”胡氏正在厨屋里头忙活,瞧着喜梅在外头坐着,赶紧擦干了手,过来安慰安慰!
胡氏这一开口,喜梅哭的更撒不开了,“娘,我好恨,我好恨啊,你说她们怎么不去死,不去死!”
胡氏只能搂着喜梅,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在院子里,总怕人听着。
是的,怕,她现在真的是怕了!
柳子娘虽说不正儿八经娶亲,娘家这边,该准备便准备,早晨近门们也都吃了送嫁的饭,是不过尴尬的是,常大山一直在屋里面待着,连个招呼,都没出来打!
日头升高了,柳子赶了牛车来,车上绑了根红绳子,算是沾了喜气!
胡氏把喜梅安顿到车上,放了两床新被子,又提了一筐鸡蛋,一篮子黄瓜放上去!柳子这边一直在牛车上动也没动,只是走的时候,与胡氏打了个招呼,“婶子,我身子还疼着呢,就不下去了。”
胡氏还没回话,人家掉头悠哒着就走了!
这一下子,这院子安静下来,少一个人,总觉着少了个世界,胡氏靠在墙上,哭的站都站不稳。
喜弟跟招弟,懒得去看热闹,只管在屋子里头做着活。倒是常大山,终于开门出来。一夜未见,长了一脸胡茬子。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鞋也没提起根来,拖拉着慢慢的走了下去!
看胡氏哭的厉害,伸手大概是想安慰安慰,可又把手收了回来,别在腰间的烟杆,倒是最得他的心意。“我想了一夜没睡着,你说镇上那周婆子是你招来的吗?”
问的时候,声音也不大,温吞吞的,倒也符合他的性格!
胡氏的心里咯噔一下,以前就算出事,可总是没出多大的岔子,常大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昨日闹的这么大,稍微有心的人,也会多想!胡氏摸一把眼泪,“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若有那么大的本事,能白白的搭上我的女儿?”总是要狡辩一句,用袖子把鼻涕一擦,跑进自己屋里头,把门用力甩上!
吧嗒,吧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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