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若浅再一次停在若雪面前时,若雪已经很狼狈了,她低着头,手狠狠的插在雪地里,周遭的雪地有些泛红,她身体中有白色的雾气向外泄出,那是若雪的元神之气。被外力逼迫外泄元气的痛苦非常人能受,可是若雪却吭也不吭。
留若浅暗自感叹着若雪的坚韧,面上却不显,开口就带着质问,“本君没能明白,你凭什么嫌弃霜儿的出身,苛刻霜儿的日常,你口口声声说的报恩,也是用了霜儿的血,为何只字不提?你一个侍婢,谁给你的胆子,仗的又是谁的势?”
留若浅越说声音越高,脸上也填了些薄怒之色,她的心里,早就把霜灵阿当成自己的所有物,容不得别人欺侮。
她话音刚落,加在若雪身上的厉气便又增大了几分,若雪的元气外泄的更厉害了,身体佝偻的更厉害了。
在若雪看来,自己很委屈,因为在她心里,只有留若浅一个主人,别人什么都不是。她连自己都可以牺牲,怎么会在意别的生灵的生命。
若雪认为留若浅误解了她的一片赤诚之心,她有必要为自己辩解一番,于是她用手狠狠的抓着雪地,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在她对上留若浅眼睛的那一刻,直接被定住了。
若雪看到的,是一双极具诱惑力的眼睛,如寒星中的火苗,又如烈焰中的水潭。
若雪能感觉到,一团烈火从对面的眼睛直接射进了自己的元神,横冲直撞,四处焚烧。
若雪下意识地让自己保持冷静,竭尽全力地闭上了眼睛。
感觉消失了,压在身上的厉气也消失了。
此时的若雪气血翻涌,浑身疲惫,但还是坚持说道:“君上,我,我就是想效忠于您,只忠诚于您,做个,做个诚臣,求,求殿下成全。”说完又是一个匍匐礼。
留若浅望着趴在地上的若雪,她心里感叹:“她的心志如此坚定,心思狠绝,看来终将成患了。”
留若浅暗自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按原先想法处置她,之后便两不相欠。
于是便回应若雪道:“诚臣?何为诚?何为臣?你我既无君臣之义,也无主仆之情,何谈效忠?何谈诚臣?你连我渡你人形时赋予你的使命你都可以置之不理,有什么资格谈成全二字?”
“霜灵阿她区区凡人之身,只是有幸得到了君上的照拂,君上有难,她理应出力,区区低贱之身”
“啪”的一声,若雪不愤的反驳停止了,只见她歪坐在地上,一边脸突然红肿了起来。
留若浅轻拂了一下衣袖,脸色也冷了下来,冷笑道:“好一个低贱之身,小朱雀,你似乎忘记了,自甘堕落的你,连最低贱的凡人都比不上,拿什么嫌弃我的霜儿?”
“再则,霜灵阿是我的人,你踩着我的人跪着对我摇尾乞怜,你怎么会认为本君会很高兴?”
若雪此时无力萎坐在地上,似被留若浅的话刺到了心痛之处,头压的低低的,手狠狠的拳着,仿佛握着的是一股怨气。
望着这样的若雪,留若浅索性把事情再说的透彻些,“还有,你在我的神识里发现了什么?又挑拨了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
说到这里,若雪明显身体震了一下,留若浅权当没有看见,继续说道:“念在因你之故,我醒的早了些,你在我神识中乱撞的事情我便不与你计较了。我也留下了你的元神,我们之间已无恩怨。但是,”留若浅的声音高冷了起来“我不能原谅你对霜儿做的一切,你弃主人的安危于不顾,肆意妄为,此罪不可饶。”
若雪依旧不开口,彻底沉寂了下来。
留若浅觉得她该说的都说了,至于若雪懂与不懂就不在她关心的范围了,于是抬起手,将若雪重新化作白色的光晕,放进了有着生机的梅树里。
随后留若浅将右手铺开,手心光芒一闪,出现了一根绛紫色的羽毛,正是当时若雪未投入寒冰池前戴着的那根,但见留若浅左手一晃,挤了一滴鎏金之血,滴到了羽毛上,羽毛红光一闪,自发的飘在了空中,但见留若浅十指翻动,以羽毛为中心,设计了一个阵法,羽毛伴随着阵法的启动渐渐消失在空中。
留若浅走近梅树,轻轻的抚摸着树干,轻声交待着:“这里我设置了脱胎换骨阵,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你若肯安心在此修炼,渡得梅花盛开,你便偿还了我的恩情,可以做回原来高高在上的你。但是,如果你要提前离开此处,你就永生永世只是一缕息,不生不灭。我与你的恩怨,也必究到底。这是我用我的血和你的元神起的阵,你是破不了的,还是好好想清楚,什么是你想要的。”说完,留若浅轻轻拍了一下树干,便在梅林消失了。
留若浅离开梅林之后,就将自己幻化成了一缕微风,荡漾在了雪地上空。
她呼吸着清冽的空气,享受着自由的感觉,早把刚才的争执抛在了脑后。
天色渐渐暗淡,暖日沉落,冷月升出。周遭慢慢陷入黑暗,只有地上的雪映着月光,一片清冷的光辉。
留若浅还没有在黑暗里伴着月色玩耍过,动作更加欢快了些。
突然,浅浅之风似乎撞到了什么,被软绵绵的弹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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