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修和沐霖走了。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看着别人的背影了,毕竟出现在这里的人,向来都是为了离开的。好像很少有关于别人迎面走来的记忆,轻抚衣袖,血红的衣袖被风吹鼓起来,好似是为了让她显得不那么的孤独弱小。

忘川河畔又变的静悄悄的了,什么活着的东西都没有。她用煞气伤了幽冥,等它们回来还需要再调养一段时间。只是这次,她伤他们,只怕是要哄上一段时间了,又或者是就不会理她了。世人都说幽冥是这个世界上最污秽,最残暴的生物,若有机会必定要屠戮干净。但是,明明,它们也只是寻着自己的生存之道走了罢了。

结果到最后,还不是就这样,孤零零的一个人。

彼岸花本就是生死相隔的象征,永远孤单的存在。

无爱无惜,所以是注定的孤独可怜人,不是吗。

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个影子。

青衫玉佩,子莜拍了拍自己渐渐变红发烫的脸颊,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有些期待他的到来了。脑海中,画面渐渐变得清晰,子莜快速的摇了摇头,不行不行,她在想什么啊,他是天上的神仙,来着种不祥之地,不单单要消耗灵力搞不好还会折寿。子莜看着泛红的天,叹了口气,果然,这种地方,就注定了她一个人。

身后的彼岸花群发出淡红色的光,微微泛红的脸冷了下来,看着跟前的彼岸花群。子莜几个越步到了跟前单膝跪下,红色的裙子沾上了泥土,只是乖巧的,跪着。

“要星变了。”

子莜微微蹙眉,抬头看向空中那本安稳的星,开始出现轨道偏移,那个方向,难道是。眉间微蹙,看着那时亮时暗的星光,明明之前都还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无上功德之人,毁功灭德,实乃大忌。”彼岸花群发出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沙哑,即便让人不舒服极了,但也不得不说,是事实。

她听摆渡人说过,只有万世历劫,世世成全大爱,且世世英年早逝,下场悲悯者,才会被选为天定的恩泽之人,来世受得上天庇护。如此之人,竟是要毁功灭德了吗,是怎样的事情,才会造成这样的下场。

“可是魔族?”子莜看了看魔族的方向,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变化不是吗?再说,对魔族而言,不讲究这样什么福德的东西,他们不信命,只信自己。更何况有她们护着,也不该有这样的征兆。难道是,不应该啊,彼岸花接连着魔族,怎么会。

“是天族。”

子莜的瞳孔快速的放大,无上功德之人,毁功灭德,这,无上功德之人,沐霖姐姐?怎么会呢。子莜带着些许的跌撞,站了起来,看着彼岸花发出的淡淡的红光,她不信,她也不想要信,怎么会是如此。子莜微微蹙眉,看着这淡红色的光,感觉自己像是得了一种病,一种眼里看到的全是红色的怪病,“天族的星象,怎会叫你们看破。”

“同天族生出因果轮盘的是何人,你忘了吗!”

风从忘川的方向刮来,凌烈的飓风中带着忘川河的水汽,竟然会是真的,如若真的如此,沐霖姐姐想要做什么!

她昔日信誓旦旦,发下不悔的誓言,只是到了现在,她竟然有那么一丝的慌乱。天族即将打乱,那天魔的平衡会不会被打破。子莜看着这平静的忘川河,心里了然是乱了。

她也活了千万年了,只是这一次竟是没了主意的。只是几面几话的淡淡之交,为何,会变成这样。因果轮盘这东西,也真是可怕。都说人定胜天,说到底不过是安慰着好玩的吗。

她不信。

“子莜,切莫动情。”

切莫动情。

切莫动情。

切莫动情。

“我们彼岸花,虽然一直守在这里,却不受任何一方的恩德功过,到底,我们还是有选择的权利的,不是吗?”子莜看着这红色的光渐渐淡去,起身弹去裙子上的尘灰,回头看向忘川,三千黑丝温顺的贴着后背,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几天,忘川河上的煞气,重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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