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先生。”容句恭敬的回答。

秦淮穿上大衣,刚迈出门口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门外伸进头来:“我一定是气糊涂了容句,你想吃什么吗?我记得你最喜欢翰香园的烧卖。”

“谢谢秦先生,烧卖听起来很不错。”

秦先生终于走了。容句叹了口气,走到外面的办公室,向外面的虾兵蟹将们发号施令,“秦先生现在不再办公室,过滤一切来电。安安,请打电话叫袁桓来办公室一趟,尽快。”

然后,她就回到秦淮的办公室里,关上门,放下百叶窗,开始读那份报告。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打开短信。

“午餐?”

她抿了抿嘴唇,“正式取消,真抱歉。”

“好遗憾,会有个惊喜等你的。”

容句轻笑了一下,输入:“很期待。”

她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认为“一个上午连续两次实在是过于密集”,于是就这么把短信发了出去。

那份报告确实过分简单了一些。当袁桓敲门的时候,她已经读完了,还把袁桓这一组的档案又找出来过了一遍,因此腹稿也打好了。

这年轻人是去年四月份才被招募的,从海军一等兵中严格挑选出来的尖子,在受训过程中表现的相当出色。他体格魁梧,举止有明显的军人风度。教官们给他的考语是“综合素质吐出,表现出了优异的领导能力”,因此才把他任命为闽河小组的组长。

这间办公室非常宽阔,就在秦淮的办公桌对面,有个小型的会客区域,包括一张长条桌和六把椅子。这些家具就像这间办公室一样,具有华亭时代的古典格调,沉稳又不失优雅。她示意袁桓坐在长条桌靠自己的那端,将那份报告推到他面前。

袁桓打开报告,发现上面一个字都没批,疑惑地从纸张上抬起头来,看着容句。

这是她和秦淮玩得炉火纯青的游戏。秦先生是erlay的大师,深谙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之理。整个游戏的核心精神就是,他本人不在这里,却能传达更大的威权。袁桓得明白,他现在连秦先生的面都见不到,他的声音不配上达天听,只能接受国王身边的女官的训诫。

容句就带着这样的艰巨使命,回报给袁桓一个冷淡而客套微笑

“这份报告,有什么不妥吗?”

那冰冷的微笑起了作用,袁桓问话的态度小心翼翼。

容句没有正面回答,“袁桓少尉,你能复述一下闽河任务的说明吗?”

“是。对目标实施日常例行监视,收集与目标有关的一切信息,并加以全方位分析,形成书面报告。”

“那么,你是否还记得我向你说明任务的时候,还说明了它的意义?”

“是,这是正式加入安全局的最后一道考试,一次来考验我们是否有资格成为驻外情报人员。”

“那天我可能说的不太清楚,”容句发出遗憾式的轻叹,满意地感受到到对方下意识地把背挺得更直,“袁桓少尉,你在部队中所受训练的重点,大多在于如何在严酷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其中包括对拷问的承受能力、反侦察能力等等,这些训练给人的印象过于深刻,因此,如何圆满完成任务这一重要课程居然被彻底忽略掉了。”

袁桓瞪大眼睛,呼吸粗重起来。他显然对这个评价非常不满,梗着脖子抗辩道:“长官,请您更明确地指出我的疏失。”

“这是你的报告给我的唯一印象,少尉。”容句不为所动,“你需要搞清楚,日常任务不是那些进口的詹姆士邦德电影。为了搜集情报我们什么招都得出,扒垃圾箱不过是标准程序。这种枯燥的搜集分析工作才是人物的重中之重。我相信你被调过来之前,已经接受过相应的训练。”

“是的,长官,我完全是按照标准程序来执行闽河任务的!”

“是吗?”容句意味深长又尖酸刻薄地反问,那声音模仿她的老板居然有六七成相像,这个程度就足以让袁桓如坐针毡了。她接过袁桓手里的报告,“我们随便挑一项看好了18:30分,目标叫了翡翠宫外卖。然后呢?目标点了什么,送餐的是谁?他付款时用的是多大的面钞?这些餐点他吃了多少?”

圆环中唉连珠炮一样的发问下渐渐有些无力招架,额头开始伸渗出细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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