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想不到这门亲事,大太太是如此欢喜。”福润盯着满满一匣子的头面首饰,喃喃自语。“明明眼珠子一样疼的,也许以后一辈子都不能见的,这样……也欢喜吗?”
“大姑娘定了从二品大员家的嫡长子,主持中馈,风光大嫁,大太太再不能有什么不满了,怎么会不欢喜呢?”雨株正从外面进来,听见福润喃喃自语,有些疑惑,“大太太怎么会不高兴呢?高兴还来不及呢。”
福润这次想与这里土生土长的人认真探讨探讨,“大太太就不想大姑娘留在京城吗?毕竟骨肉亲情,相守相望的,离得远了,还有什么情深义重?”
雨株上前帮着福润把匣子里的头面首饰整理出来,果然这次给的都是好东西,她只在大姑娘和二姑娘身边儿见过,就是西府大姑娘都少有,更别说府中的庶女了,更是一件儿都没见。
看太太这次下了这么重的本钱,就知道太太有多看重姑娘了,也不怪太太看重,连老太太、老爷都几次派人送东西过来,据说自姑娘在云岫庵为府中祈福,府中的运道一天儿比一天好,如今正是蒸蒸日上呢。
“太太也是从山东嫁过来了,上千里的路,水路加陆路走了大半月的,如今不过更远些,又有什么不好的?这门亲事府上自然是满意的,从二品大员家的公子不是谁都能嫁的,咱家老爷品阶高些,却没权,比不得亲家老爷,说起来,还是大姑娘高嫁了呢。”这亲事也是拼爹拼家世的,老爷是从一品的大将军不假,却没实权,要不是老太太的关系,大姑娘还攀不上这门亲呢。
雨株看福润还不明白,又说的更深了些,“即使一辈子不见,太太也愿意的,这是高嫁!这是攀不上的好亲事!为了大姑娘嫁的好,就是再远,太太也甘愿的!”
“就是再远,也甘愿吗?”福润想着她刚懂事的时候听福利院说起她的身世,说她被扔到福利院门口儿的时候,身上的衣裳破烂的很,是一件大人的衣裳改成的,小包被都是打满了补丁的,那时候人们惊讶于她身世之差,却也赞叹的说,“但是那衣服和包被都干干净净的,小福儿也洗的干干净净,想着是实在养不了了,才送到福利院来的。”
雨株点头,“那当然了,那是多好的亲事呢。”
“这个小匣子你跟裳儿霓儿拿去分了,这副头面你留着,现在戴也好看,到时候存着当嫁妆也好。”除了大家一样的,福润又额外给了雨株一副头面,银缧丝点翠镶红宝石的,一共十二件。银丝儿不值钱,红宝石也小小的,值钱的是手艺,这是十来岁的小姑娘戴的,小户人家拿来做嫁妆也是顶好的。
雨株没想着能得了这样额外的东西,这可不是小件儿,是一整副头面,共十二件,件件精致,这一副头面别看银没用上三五两,却是掉不下百十两银子的,“姑娘,这太贵重了,这我不能收。姑娘再长两岁就能戴了,这是太太特意给姑娘挑的,姑娘别给奴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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