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的那盆勿忘我,被整天待在医院等待各种检查的我,照料得格外漂亮。一朵朵淡蓝小花,积聚着上天的祝福,笑得特别恬静。
常常有护士会问我errene送的勿忘我在哪里买的,生性不爱解释的我只是笑而不答。然而,这盆勿忘我是骨灰级闺蜜harle送我的。她是中美混血儿,名叫方巧倩,巧倩一词出自诗经里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是她已经过世的爷爷取的。人如其名,harle有着高挑的曲线身材,棕色波浪卷,标准的瓜子脸,加之她的模特出身,和她一起逛街血拼,必定招惹一群狂蜂浪蝶。据说这盆勿忘我是夏国集团总裁送给她的,她没时间打理,就送给我这个闲人消磨时间。
不过,我今天可以出院,这盆勿忘我估计要被计划找工作的我打入冷宫了。我换上新买的薄荷绿雪纺裙,趁errene还没到,又涂了一支橘红色口红,心里美滋滋的。“收拾好没,essia。”errene捧着一束薰衣草走入病房。我立即满心欢愉地接过这束薰衣草,撅着嘴巴,说:“都出院了,才记得送花给我。”我见errene只是收拾行李,并没回应我,就闷闷地靠在床上拨弄薰衣草,也不理睬他。不知呆呆地对着这束香气馥郁的薰衣草多久,我开始觉得有一簇花异常刺眼,有心去拔掉它时,才发现那簇花嵌在一枚紫钻铂金戒指上。顿时,我偷偷地将戒指戴在左手中指,望着errene,感觉被洁白绣球花包围似的。“essia,嫁给我。”errene走过来,向我单膝下跪。我低着头,脸颊烫烫的,支支吾吾地说:“我,不知道,怎么答。太突然了。”errene起身坐在我旁边,将我搂着,在耳畔轻轻地说:“戒指都戴上了,不可以反悔了。”我害羞地将脸蛋扑在他的胸怀,说:“结婚好麻烦的,拍婚照摆各种姿势,宴请宾客要一个个地写请柬打电话……”“又不需要你操心。”一直躲在门外偷听的妈妈和爸爸突然推开房门,笑着说。我慌慌张张地推开errene,不知所措地跑出房门。
当我一路跑到银杏树下的时候,我渐渐冷静下来,责备自己还没对errene说es,就莫名其妙地跑出来了。我痴痴地看着这枚紫钻铂金戒指,连银杏叶也沙沙地跟着我笑。听妈妈说,我失踪的三个月,errene就把爸妈接到加拿大来,一边照顾爸妈一边寻找我。终于在一片香水百合庄园里找到昏迷不醒的我。我躺在病床的三个月,errene一直不舍不弃,坚持我能够苏醒。有如此夫君,别无他求了。所以,我得赶紧回去主动吻errene,表示答应求婚。
“紫钻戒指普通些许,祖母绿更衬得出你的高贵。”一穿西装革履的男子说。我极不悦地抬眼,这位男子恰好是刚苏醒那天同我搭讪之人。我又低下头看手上的戒指,语气傲慢地说:“先生,这家是你开的吗?为什么我们在这里见了两次面。”这名男子伸出右手,笑着说:“刘珺,这家医院的院长。你可以喊我lan。”出于敷衍,我与他握手,说:“essia,我要出院了,以后应该没机会和先生见面。”“是吗?”lan眼角堆起疑惑的微笑。正在考虑怎么摆脱这个不请自来的陌生人时,我远远地看到errene向我招手,便勉强地笑着说:“errene在催我回家。欢迎lan来我们的婚宴。”潇洒地摆脱了这个见第二次面就胡乱批评我的戒指的lan,心情自是舒畅。
晚饭过后,令人扫兴的是errene又被公司all去实验室,我们预订的电影只好取消。整理从医院带回来的东西之余,发现我居然如此粗心地将那盆勿忘我落在病房。尽管爸妈一直劝我明天再取回来,但是我执意要今晚拿回来。被生性风风火火的harle知道我丢失了她送给我的礼物,那她至少一个月内不接我的电话。想想还是趁着懒癌没发作,开车去趟医院。
到了医院,向咨询台解释缘由,一护士领我去病房。见病房的灯亮着,猜测是有新的病人入住,我敲敲门才进到病房。“essia,你来了。”lan捧着这盆勿忘我,冲着我笑,那双深邃得意的眼神仿佛在告诉我他已经等候多时了。我从lan手中使劲夺过勿忘我,笑着说:“谢谢你帮我保留这盆花。”准备离开时,发现勿忘我土壤上多了一枚玻璃种翡翠戒指,只好转身去问lan:“这枚翡翠戒指是你的吗?”lan走到我面前,直接将翡翠戒指戴到我的无名指,并且十分绅士地轻吻一下,笑着说:“现在是你的了。”我愣住了,潜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声音极小:“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向我求婚吗?”我傻傻地僵在那里不敢动弹,等待他的回答。不料,他竟然一把搂住我的腰,吻我。他的吻很热烈,霎时间我像没有电池的玩具任由他的激情湿润我的嘴唇。直到我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加速,我竭尽全力地推开lan,羞愧和愤怒涌上我的脸颊,说:“lan,我们才见三次面,你就向我求婚,还强吻我,你是疯子吗?”我走到房门,却被lan抢先一步按住房门。“你再不让开,我会告你!”愤怒开始占据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你必须得嫁给我。否则我不能保证errene往后的日子平平安安!”lan命令性的口吻令人畏惧。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我硬着头皮说:“我最讨厌被人威胁。”lan听后语气突然变得缓和,无奈地说:“这不是威胁,是警告。”他打开房门,先走出去,身影落寞,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心底对他生了同情之意。不过很快我的理智恢复正常,对这种死缠烂打的疯子只有厌恶之情。
回来的路上,我脱了玻璃种翡翠戒指,藏在手提包里。lan向我求婚的事,打算自己处理,暂时不告诉errene。那盆勿忘我被安置在副驾驶上,似乎被泪水洗礼,没精打采的。我,除了专心开车,再无任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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