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到底在何方?明明没有迷雾,拔掉手掌的刺,也与玫瑰无缘。

清雅兰香,像极了ash眼神里的暖意,不禁低头含羞。我贪婪地吮吸几口,才记起卫青和卫子夫在平阳侯府地牢里晕倒的那一幕,心头一阵抽搐,便跳下床,抓起一件藕荷色薄烟曲裾,往寒兰阁外跑。

“死佑宁,给我滚出来,把卫大哥和子夫藏到哪里去了?”我咒骂道,想起之前在地牢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隐隐作痛,愈发滋长了怒气。

“蠢女人,大晚上,穿如此少,诱惑哪个情郎?”佑宁学着刘珺的口吻,笑道。

“卫大哥在哪里?”我扯住佑宁的衣领,恼道。

“襄王呢?”佑宁问道。

“指不定和窦绾风流快活去了。”我拨弄着额前的发丝,假装醋意满满,恼道。

“哦,襄王真是贵人事忙。还好我及时赶到,晚一点,你的卫情郎就被剁成碎肉喂狗了。”佑宁整整被我扯皱的衣服,翘起兰花指,笑道。

“问你卫大哥在哪里,你说这么多废话干嘛!”我恼道,恨不得一拳打过去。

“在墨兰阁歇息。”佑宁捂着嘴巴笑道。临走前,还特意转过身来,扮起一副忧虑的表情,继续道:“卫子夫,可是个难得的大美人,在襄王回兰兮小筑前,堇姑娘趁早将她赶出去。”

暂时不和这个欠抽的佑宁计较,还是亲自去趟墨兰阁瞧瞧卫青才安心。但是,墨兰阁在哪块呀?平时也就在寒兰阁和春兰阁转悠,就累得气喘吁吁。

“我可以带路,只不过堇姑娘和卫情郎嘘寒问暖之后,就乖乖去长乐宫给襄王认个错。男人嘛,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佑宁见我呆站着,笑道。

“快点。”我撅着嘴巴,恼道。这个佑宁,榆木脑袋一个,看到生龙活虎的卫大哥后,自然是逃回家去美美地睡一觉。反正刘珺一时半会也醒不来,要是醒来,肯定没好果子吃。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一路上被佑宁骗着“就在前面”,腿脚酸疼,不断地揉眼打哈欠。当一股淡淡的墨水味沁入鼻子时,我终于提起精神,快步走近墨兰阁。水上的紫红色金嘴墨兰,略显残败,却丝毫不影响墨兰阁的奢华。阁外极其宽敞,排列着各种锋利的兵器,应是刘珺平日练武的场所。

“佑宁,窗户都是关着的,不通风透气,可对卫大哥的身体不好。”我边打开阁门边道。可脚还没站稳,不仅藕荷色曲裾被用力扯断裙摆,阁门也砰地一声被锁上,身子差点朝后仰下去。

“死佑宁,快给我开门。信不信,我去刘珺面前告你非礼我!”我怒道,将阁门当沙包一样拳打脚踢,依然不解气。

“襄王,堇姑娘和卫青在墨兰阁你侬我侬的,佑宁是说破了嘴皮也劝不动呀。”佑宁笑道。

“佑宁,我什么时候得罪了,你要这么耍我。”我急得直跺脚,恼道。

“怪只怪堇姑娘不知廉耻,做了襄王的女人,还和玉成抢卫青这个下人!”佑宁突然收起笑容,怒道。

我倒吸了一口寒气,瘫坐在地上。在我的认知中,佑宁是个爱揶揄我的善良人,可他刚才的话,暴露出的是和那些趋炎附势的太监一样的本性。不经意间,冰冷的眼泪滑落。算了,又不是第一次遇到拿自己的真心当柴火烧的过客。我站起来,想掀开盖住卫青全身甚至俊朗的脸颊的被子,又觉得于礼不合,便坐在床边同熟睡的卫青聊聊心事也好。

“卫大哥,我想回家。你一定觉得奇怪,为了刘珺连性命也不要,又怎么舍得离开。我也不知道,可能刘珺是诸侯王,就顺从地去爱上他,避免了一切的危险,还保证了身边朋友的安全。”我轻声道,没有多余的情绪,仿佛是这世上会呼吸的植物罢了。

“堇儿,真的吗?”一段带着隐忍的怒气却又如冰般冷漠的声音,似乎掐住我的喉咙。

抬头望着掀开被子的人,身子微微地颤抖,准备起身时,就被拖到床上,硬生生地按住。

早该知道是刘珺了。佑宁没那么大的胆子,跑去平阳府带回人。看见他俊美的脸上因遏制不住的怒气而青筋突起时,我反而闭上眼睛,微微一笑。

“你笑什么?”他的怒气消失了,可随之而来的冰冷更可怕,是深入骨髓的寒气,肆意地流动,逼迫倔强的我,流下眼泪。

“我欠你的,现在还吧。”我冷冷地道,依旧闭起双眸。

蓦然,他狠狠地咬了我的肩胛骨,直到血肉撕裂般的疼痛令我抓着床单默默地流泪。血液流到之处,刘珺会用舌头舔着,不理会颤抖得格外厉害的我。

“堇儿,把你的心交给本王。”刘珺轻轻地抚摸我脸颊上的泪痕,言语里生了几分怜惜。

“我在索马里,为了保护大提琴,向一个孩童开枪……”我埋在他的怀里,浑身颤抖。

“我还在ash的酒杯里下过催情药,恰好成全了他和ine。”我轻声道,眼泪簌簌。

“堇儿,听着,除了本王,没人可以剥夺你的幸福。”刘珺吻了我的额头,将我抱得更紧。这吻,宛若一汪温泉,热腾腾的气息朦胧了眼睛。

“珺,从来没有人会温柔待我。”我甜甜地笑道,在他黝黑的胸膛上画了一颗心。

“那本王是不是该拿点回报?上次你在河西走廊做的冰镇红豆西米露牛奶不错。”刘珺笑道,轻轻地咬了我的手臂,这咬极其酥痒,脸颊上刚褪去的红晕又浮上去了。

“用热水煲,半个时辰就搞定。”我松开他,用棉被裹得严严实实的。

“蠢女人,你不就是冰镇红豆西米露牛奶?”刘珺一把搂住我,轻咬我的耳垂,见我忍住娇吟,嘴角咧开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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