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戚沥沥的春雨不由分说地便从天而降,三人有些茫然,直到淋湿了片片衣襟,才忽然明白需得找一处避雨的地方。

娈姝伸手遮住脑袋,可管得着什么用呢?正恼之时,只感觉一片阴影压在自己头上,抬头看去,只见是渡悲师父用百衲衣替自己遮住了,顿然羞涩难当。

三人寻得一间看似废弃的小木屋方才喘上几口,娈姝因得了刚刚渡悲师父的殷勤照顾,故而不敢正眼看他,装作无事一般在这屋子里转悠。

只见这不大的木屋里,倒是装饰得极为小雅,红木的绣床雕着典雅的梅花,上面还铺着上好的锦缎,散了一些裙衫,似是还隐隐约约散发着女子的芬芳。小巧的铜花镜旁散落着胭脂水粉,还有眉笔和玉石梳,想来是个极爱美的女子的住所。

可这荒郊野岭的,哪里会有女子独自住这里呢?

“雨这东西煞是无情,说下也就下了,从不管我们的心情。”袖蝶站在门口有些抱怨道。话音刚落,忽然天空一声惊雷,吓得这小妮子直往娈姝身后躲。

“看你还敢多嘴说老天爷的坏话!”娈姝笑道。

“怎么,只许天随意下雨,还不许我说了!”又是一声惊雷,这袖蝶终于还是认输了。

“春日的天,如同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了。”渡悲在一旁道。

闻听渡悲说话,娈姝抬起头看着他。只见他的百衲衣上已被淋地湿透,滴滴拉拉落下水来。但这小师父依旧不远不近的站在那里,不敢有一丝动静。

娈姝因记着刚刚那一份人情,故而觉得若是冷眼旁观许是太过冷漠了,犹豫了一下方才道:“师父来屋里坐坐,这门口风大,莫要吹冷了。”

“小姐好心,渡悲就站在这里无事。”

闻听他这样说,倒是让娈姝松了口气。她戏弄与他倒是不打紧,但肌肤之亲却还是太过了些,保持些距离也免得不必要的误会。

“那你就在那儿站着吧!”娈姝俏皮道。那袖蝶闻听她这么说,搬了把凳子给渡悲送了过去,然后又回到了娈姝身边。

“小姐莫训我,让师父这样站着,多没礼数。”

娈姝听罢向她皱了皱鼻子道:“我瞧见这屋子似是有人住,屋主不知去了哪里,若是回来了怎生解释?”

“哪里像是有人住?这家具之上具是灰尘,蜘蛛网都有盘丝洞的那么厚了。再来不过是躲个雨,解释得当便好,小姐莫要担心,有袖蝶在呢!”袖蝶说罢挺了挺胸脯,娈姝有她在身侧,倒是真的宽心了许多。

“娈姝姑娘,我替梓玉公子前来,望小姐能听我两句。”渡悲戚戚道。

“他是怎的,若有什么话,不能自己来说,如何要遣你过来?”娈姝踱着步靠他近了一些,莞尔一笑道:“而且师父,你之前似是说过,若是出了小金山寺的门,可就要陪我游湖泛舟,赏花做赋来着。岂不料这么快你就应下了。”

渡悲听罢赶紧起身来,弯腰作揖道:“小僧不曾说过此话,此话乃是犯了大戒,小僧无论如何不会说出。”

娈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不与你说闲话了,你说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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