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处天界,也着实有些让人迷惘。生灵太多并不是甚么好事,总有些闹不清的情意,牵扯着已经绝情的故人。
其实隐隐约约之间,梓玉也是能想起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女子,将自己视做她的全部,为了自己声名狼藉也无所畏惧。
可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记起她的面容,不能想起关于她的丝毫。
梓玉公子反转之下依旧不能知道这女子的身份,最终还是将她的那番肺腑陈词忘之脑后,只顾了眼前的带了些惊恐的姑娘。
他虽是自小便是倾世男儿,听得的赞美之言不绝于耳,但终归只当这一切都是过眼烟云。他记得渡悲曾说过,女子不过是骷髅,更不要说长相绝美的女子了,便不曾在任何前来试好的女子身上留下过什么情义。
可偏偏他对娈姝留意,一眼便将她看中了。娈姝虽说不过是个刚刚有些知世的天真女儿,但眉眼之间却藏了不少灵气,通身的气度足矣将他震慑住。许是旁的人看不出什么,但是他天生有识人的本领,故而邂逅之时便被她迷住了。
好看的女子也见过十来个,但这等气质佳人,却不曾见过。
他其实也不明白是什么人将他送到了这里。那一日他在千悔塔门前等渡悲回家,恍惚之间忽然有人将他一把推出了门,不曾来得及回头看一看,忽有扬起的神风将他带到了南灯妖国的郊外。
他不曾怎生出过门,自然不知这一地界是什么地方,但只觉得面前妖气冲天,好不容易睁开眼,只见面前魔窟一般的楼前,正有一个女子迷迷惘惘将要进去,定神细看竟是朝思暮想的娈姝。
他不曾将她喊住,便顾不得那许多,随她一同落入了这个陷阱之中。
再说那诡异女子,骤然之间变成了妖魔,哪里留得他们时间去考虑,娈姝自不必多说,她平素里锦衣玉食,见的都是得道天人,何曾见过这般场景,但说束狐那日里的黑化,便已然将她吓得不轻,若不是有渡悲在一旁安慰,许是早已经淌眼抹泪地回家去了。这一时遇见的,比那刚出世的小狐狸,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自然她便成了刀俎鱼肉。
可是梓玉呢,这梓玉,话语之间似是有那么些底气,却着实也惧怕这恶魔女子。只见这寒梅愈发靠近了,獠牙根根都看得巨细。他当下只想着能将娈姝护走,便顾不得那许多,深吸了一口气道:“寒梅,你我之恩与情,我怎生会忘记,我不过是想将这小娘子骗到手罢了!”
此话一出,果然奏效了,那寒梅停在那里,虽还是狰狞模样,但眉眼之间却实有那么一丝柔情。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寒梅凄凄问道,说话之间,已然变成了刚刚那个婀娜少女的模样。
“我何曾骗你?我何曾骗你!”梓玉装得殷勤,句句字字,都仿佛发自肺腑。
门“哗”的一声便打开了,寒梅如同一只受宠的猫那样粘了过来,她扑在梓玉怀里,莺莺燕燕,说着动人的情话:“你不曾忘记我,我知道的,你曾这样许诺与我。我记得你前世说的话,你绝不会骗我的!”只是她记错了,这样的承诺,并非他说与她听的,而是自她嘴里说出的。几百年的回忆,一次又一次,早已将她的记忆扭曲,变成了她希望的那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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