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派,流川峰,金乌洞。

殷小黛把摘下来的新鲜灵果,一枚一枚摆进玉盒内。

她来金乌洞的时机不太凑巧,刚好赶上各种灵果的收获季,身为这里的杂役弟子,殷小黛自然要尽职尽责干活,原本,墨金涯也在这里动手摘着灵果,不过,一道传讯符又把他召唤走了,遂偌大的金乌洞里,就只剩了殷小黛一个人,殷小黛甚是喜静,一个人摘着满山遍野的灵果,也不感寂寞乏味,反觉悠闲自在。

然而,这种悠闲自在只持续了一个时辰,就被一位不速之客打断了。

外出归来的墨金涯,指着一个红衣如火的高大男子,绷着神色难看的俊脸,给殷小黛介绍:“殷师妹,这是我二师兄,祝华年。”

殷小黛望一眼祝华年,只见他红裳张扬,神态慵懒,一张比女人还女人的脸上,挂着饶有兴味的笑容,看罢即垂下眼眸,殷小黛干巴巴地蹦出几个字:“见过祝师叔。”

招呼过来客后,殷小黛转头,继续安分守己的摘果子。

这位姓祝的二师兄,一进金乌洞的门禁,就往她这边奔,墨金涯拽都拽不住,这才有了刚刚的介绍一幕。

祝华年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殷小黛,口内啧啧两声,笑道:“果然是个水灵灵的小美人,怪道我家从不近女色的小师弟会……”不待祝华年调侃完,墨金涯一张脸已变得黑如锅底,声音冷冷的拔高:“二师兄!我记得你是来讨要灵果的,不是来胡说八道的!”

“哪个胡说八道啦……”祝华年伸指头掏了掏耳朵,似乎被墨金涯大嗓门震到的模样,细长的眉眼间却透出无限的入骨风情,再道,“小师弟,你个榆木脑袋,我不夸人姑娘漂亮,难道说这姑娘怎么长得这么寒碜么!你听着高兴呀,还是人姑娘听着乐意呀,至于你近不近女色的问题,有谁比我……”

墨金涯额筋一跳,咬字如冰:“二!师!兄!”

“哎呀呀,小师弟,你这是生气了么!真是稀罕呐。”祝华年好似又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眼中闪起璀璨的亮光,笑嘻嘻道,“生气了是不是?想打架么?我很乐意奉陪你哟。”

墨金涯才炼气九层,祝华年是筑基五层,现在动手和祝华年打架,纯属没事找打,无奈之下,墨金涯扭过脸,看向一旁若无其事摘果子的殷小黛,目带歉意道:“殷师妹,你回避一下。”

二师兄调侃戏弄他,他无所谓,但他不想叫殷小黛不高兴。

殷小黛设身处地想了一想,她现在的身份是杂役弟子,在门派的地位其实与仆人无异,墨金涯出言叫她回避,殷小黛行过礼,便转身离开。

眼角瞥着悠然离去的殷小黛,祝华年嘴角一勾,迅速变成一幅西子捧心状,表情十分痛心疾首地质问墨金涯:“小师弟,你这是嫌弃师兄了么?”

二师兄都快七十岁的人了,性子却还如此活跃跳脱,着实让墨金涯黑线无语,他从流川峰顶下来时,正巧碰到了二师兄祝华年,二师兄说想讨几枚灵果吃,他没有多想,就带了二师兄一起回来,早知是这个情景……

墨金涯捧起一盒黄橙橙的灵果,摔到祝华年身上,板着脸道:“灵果给你!赶紧走!”

一条修长的手臂搭到墨金涯肩膀,祝华年冲自家小师弟挤眉弄眼道:“哎,小师弟,你到底瞧上她什么了,不会就因为那张脸好看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肤浅了?!”

不理会祝华年的叨叨叨,墨金涯一根一根掰开祝华年的手指,冷着脸走人。

祝华年站在原地,吊儿郎当的笑道:“小师弟,你就这么不管师兄啦!那我可去找你的小美人玩喽!”

脚下一顿,墨金涯又黑着脸折回原处。

等墨金涯把祝华年这位祖宗打发走时,已然落日溶金,墨金涯寻到殷小黛的住处,只见她正坐在草坪上晒太阳,墨金涯在她旁边坐下,径直开口说正事:“我早上去见我师父,打听到了朱麦谷的事情,那一片未成熟的朱麦谷,差不多有七百年的年份,这半个月以来,并未再有任何生长迹象。”

殷小黛手里转着一片树叶,情绪难辨地嗯了一声。

墨金涯再接着道:“凡事有因才有果,长老们一日查不出朱麦谷出现的真正原因,对你和齐扶黎的怀疑就不会彻底打消,殷师妹,你一定要时刻记住,根本没有朱麦谷这件事,那一天见到的所有人,你都要全部忘记,装作不认识,千万别露了破绽。”

殷小黛眼睫一动:“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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