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马车说:“那就是我看到的马车,就说没人要吧?你可是捡了大便宜了。”风晚故意嘟嘟嘴表示不爽。

包打听说:“你不过去了?”

风晚说:“解一头驴过去拉马车就行了,还要把驴车拉过去吗?你是怕我趁机把你驴车拉走吧?放心好了,我的马还在客栈呢。”

包打听一想也是,马比驴值钱多了,这木板车更不值钱了,虽说总感觉怪怪的,但这个小孩一直以来都不是正常的十二岁小孩。

于是包打听解下了一头驴,牵着就过去了。

风晚时刻注意着四周,有任何风吹草动他就立马往红桑山方向逃跑,马儿都不要了,他担心那夜以后会有更强的人过来,也担心马车四周有埋伏,因此他不惜绕一个大弯,帮书生出主意解放包打听出来就是为了让自己不犯险。

他现在身无分文,吃的也没有,又要尽快和路上英他们会合,又不想变成一个抢劫犯被通缉,所以只能这样了,他看着包打听的背影,看着他越来越靠近马车,风晚的注意越集中,也许下一秒钟包打听就会代替他变成一堆碎肉,包打听套马车的动作在风晚脑中变得不清晰了,他此刻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四周,直到包打听牵着驴马车到他面前。

刚刚包打听套马车的动作在风晚脑中已经变成了一片空白,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离开了,想到要去实战中检验自己的实力他就很期待。

回去的路上风晚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有些后悔,他觉得不该为了二两银子让一个人失去性命,虽然这事还没发生,但如果真的发生了,心中就留下了一个永远也抹不掉的阴影。

也许自己内心是嗜杀的?不然为什么不去抢些干粮?这年头是太平年,抢几口吃的朝廷是不会管的。

还是觉得自己能运筹帷幄了,想看着别人中自己设计的圈套,以此来表现自己有多心思缜密?风晚在心里暗自嘲笑着自己。

他觉得这次不是表现了自己的深思熟虑,思考精细,而是暴露了自己的不成熟。

本该快速会合的迅速解决一切的,结果却在这里给敌人再次袭击自己的机会,以后需要多注意些。

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客栈牵马走人,一路上没有多说任何话,包打听还以为是他觉得这次亏了,担心他突然反悔,一路上也很自觉的没有打扰风晚,毕竟对方还是个孩子,小孩子做事总有点随心而为。

驴车自然比不上马车,来回用了两个时辰,到镇上时天已微麻,风晚将驴车送至包打听家门口,包打听交付了剩下的一两银子,两人互相道别就此分道扬镳。

看着风晚离去的背影,包打听心里有那么一瞬间将他当成了和自己一个年龄的人。

风晚走在通往客栈的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此时快入夜了,道路上也只有挑着担子匆匆往家赶的行人,没有月亮的此时伸出手来手指都是模糊的,再走了一会儿,就有几家灯火透过窗纸透露了出来,风晚透过窗纸看见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晚餐,再往前走又看见了妻子还在做饭,忙了一天的丈夫洗着脸问着自家孩子一天的事情,还看见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招呼着父母吃饭,这一条街仿佛充满了普通人们的人生百态,而风晚就像是过客一样阅尽了这一切。

月亮还未出现,街道石板已看不清楚,离客栈还有一段路,还好这条街是青石板平路,不然他肯定走得没这么顺畅。

他走着走着,背后几人的脚步声渐渐入耳,他回头看了一下,几个人打着红灯笼向他的方向走来,是一群中年人,有男有女,每人手里还拿着些红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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