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面,林清蝉挺着脊背笔直的坐在装满热水的大木桶中,脸色因为疼痛而有些苍白。
柳绵绵用棉布轻轻帮她擦拭了后背,有伸手搅了搅水中的药草,探头看了一眼林清蝉的表情,有些不忍心道:“受不住就算了,您这点伤养养就好,何必非急着用这种猛药。”
水中药草有化腐生肌的功效,比寻常药膏还要灵验数倍,但是相应的,浸泡的过程会十分疼痛,但是林清蝉都咬牙受了。
她心中惦记着事儿,后背又疼,只能“嗯”了一声,表示自己能挺得住。
柳绵绵叹了口气,准备帮她将头发梳洗干净,却被林清蝉一把按住手掌。
“我自己来。”林清蝉回头望着柳绵绵,挤出一个笑容。
柳绵绵知道她要强,又不好意思劳烦自己太多,当下也没坚持,便转身走出了屏风的隔间。
片刻后,林清蝉终于洗干净自己,散着一头乌发走了出来。她套着一身干净的白色长袍,嘴唇和长袍一样泛着白色,柳绵绵走过去按着她坐下,然后抢过棉巾帮她擦拭一头的如瀑的乌发。
林清蝉有些不好意思:“你说你跟我走这么近,以后怎么找相公呢?”
柳绵绵手下一顿,好笑的哼了一声道:“找相公多耽误事儿,我可没那个心思,还不如多看些医书,以后机会踏遍万水千山,济世行医来的舒坦。”
“跟你走得近也是这个好处啊,”柳绵绵抿着唇笑了笑,“大家都以为咱们俩是一对,你不知道给我省下多少麻烦!”
林清蝉扯了扯嘴角,这倒是真的。镇北军中女眷不多,像柳绵绵这样妙龄的更是凤毛麟角,若不是自己这个大将军的“义子”在这儿镇着,不知道多少人会打她的主意。
林清蝉幽幽的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任由柳绵绵给自己重新上好伤药,然后便听见她说了一句:“长曦快回来了。”
“哦?”
柳绵绵透过铜镜,不动声色的看了林清蝉一眼:“昨天刚传回来的消息,他这次去京城武举殿试第一,皇上在兵部点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回望北城打点后,很快就要在京城上任了。”
“不错嘛!”林清蝉由衷的感到开心,“那等他回来必须请客才行!”
柳绵绵却笑了笑:“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林清蝉一愣:“告诉他什么?”
柳绵绵停下手上的动作:“我们柳家,兄长是军师参将,也是你的师父,我和长曦是龙凤胎,原本相互之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偏偏你是女儿身这件事,我们家只有长曦不知道。”
柳绵绵叹了口气:“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你和大将军有自己的考虑,我们也能理解。但是长曦他,偏偏又跟你特别交好,我真的怕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会…”
林清蝉却大大咧咧的笑了起来:“我的绵绵姐,你也想得太多了!长曦那叫跟我交好?交好会一见面先较量一番才罢休?他那是拿我当对手罢了!咱们三个人一起长大,我跟他打了没有十年也有八载,您也别担心了,他就算有一天知道了,恐怕只会开心的笑醒吧,因为自己作为同性的对手终于不见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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