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汉在前急匆匆地赶路,却也是走了个半个多时辰,方才看到了村落,算下距离,也是有个10来里路。

随安侧脸看了一下情绪激动的黄老汉一路上气喘吁吁,却不肯休息,直到现在快到家门口了,方才找了块石头坐着大口喘气,稍作休息,心中暗叹道,为父不易!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如果自己搞不定,拼着被子平道人责怪,也要求得子平道人出手。

眼前的房屋粗略可分为左中右三房,屋前壁后,野草丛生,稻草附顶,黄土垒墙,墙上杂草,随风摇摆,门前地面凹凸不平,大门由长短不一木板棍材拼接而成,屋内昏暗,难以看清。而旁边另有泥土石块搭成的矮小土屋,缺少个门,屋外墙角堆砌些枯枝木材,想来是个厨房,

随安随同黄老汉刚走进中间的房屋,一股难闻的气味游离于空中。随安刚稍稍地憋了一口气,旁屋侧门进来个年轻小伙,身材瘦弱,如似长期睡眠不足,面色苍白,精神萎靡,两眼无神,夹带着恐慌。

地上潮湿脏乱,黄老汉忙给随安搬了把凳子,叫唤道:“阿狗,还不赶紧向小神仙磕头。”

年轻人阿狗啊的应了一声,在随安面前跪了下来,道:“给小神仙磕头了。”嘣嘣嘣嘣地连着磕了几个响头。

随安刚在跟黄老汉客气,正说着自己拿凳子就行,阿狗就突然地磕头了,连阻拦的机会都没有,无语地手抬了抬,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们想跪就跪吧!”顿了顿,边拿起凳子,边走向屋外,道,“起来吧。我们到门口吧。说说情况。到底是个什么事了?总得先让我明白了。”

黄老汉沉重地叹了口气,叫阿狗起来,跟着随安在门口坐着,道出一番原委来。

却说半年前,黄老汉阿狗跟村里几个年轻小伙进山打猎,却在追赶猎物中与众人走失。

山林茂密,无路可循,漫无目的地走着,却是走到一座废弃的寺庙门口。见这寺庙占地广大,却破砖烂瓦,草木杂生,白日之下,阴森恐怖,阿狗便不敢进去,然而当时日头又将要下山,又找不出路来,便在寺庙外边找个大树爬了上去,在饥寒交迫中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醒来,幸好伙伴找来了。却是同行中的猎户家的猜测会否跑到了这里,阿狗说了昨晚在此露宿,却把猎户家的壮大伙子吓得半死。据猎户家小伙说道,这个寺庙是个鬼庙,很诡异,听老人说,进去的就没见过出来的,没想到阿狗居然在墙外睡了一晚。

也许是年轻人的争强好胜,平时都是猎户家小伙打架过人,又能猎物,平时常拿狩猎经历作为炫耀,难得有次在这鬼庙外露宿一晚,有个他人没有的谈资,阿狗当时就吹了自己多么勇敢,故意过来睡个觉,要不是觉得寺庙里面太脏,就会进去庙里睡一睡。

不过这次在鬼庙外露宿一宿,的确让阿狗好好地吹嘘了好久。

如果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也就罢了,不过就是普通的山中露宿、村里的吹牛意气之争罢了。哪知过了半个月,一日夜里,阿狗睡眠之中,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在其耳旁低声言语交谈,有时则是听到了嗡嗡吵闹声音,然而睁眼之后,环首四顾,周围却是寂静无人,刚一开始,阿狗以为不过是自己幻觉,然则如此情形,越来越严重,耳旁之声,已不再是低语了,更有甚者如同惊雷响与耳畔,鞭炮炸与眼前,如此频繁发生,往往阿狗于夜晚睡梦之中乍热惊醒,而到后来一晚,阿狗突然觉得耳中习习然,如有小虫爬行般爬出一物。

阿狗愕然惊醒,起身而坐,细细观之,耳中一物掉落于地,居然变化为两个三寸长许小人。小人面相狰狞丑陋,暴牙突眼,勾鼻大嘴,青黑皮肤,手呈爪状,长得像个庙里画着的夜叉鬼。二人交谈吵闹之声,正是之前耳中所闻。

阿狗惊吓之下,不敢动弹,不敢睁眼,假装入睡,眯眼观察,却看着、听着两个小人嬉笑打闹,奔跑追逐之余,笑闹商谈着什么时候不好玩了,就把阿狗的脑子吃了走人,只吓得阿狗几乎魂飞魄散,腿软筋麻,惊恐万分。

待两小人嬉笑玩闹结束后,突然平地消失,阿狗慌忙起身,衣服未理,冲进黄老汉屋里,直接叫醒,惊恐述说,晚上却是不敢再次闭眼睡觉了。

黄老汉听完,吓了个清醒,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第二天就收拾几件衣裳,寄宿到邻村亲戚家中。

刚开始有几天清静,原本暗自庆幸,以为已经摆脱。哪知过了数日,同样情形,又再出现,即使离开本村,而耳边夜叉鬼嬉闹之声未变,眯眼偷窥,又看到了那两夜叉在床前嬉笑玩闹。当晚一夜无眠,待天色微微发亮,就跑回家,哭倒于床前。

无计可施之下,黄老汉父子跑到离村三十里的寺庙中求救。

当今皇帝杨坚,出身于佛门之中,自小由尼姑抚养长大,更有佛名那罗延,更言“我兴由佛法”,当上皇帝后,更是下诏敕令天下诸州大兴佛经典籍建寺兴庙。而这江南小镇,虽经侯景之乱,后又有江南反隋之乱后,寺庙历经毁损,却也尚存数座。如今离这村三十里处的寺庙,原本已是荒废十来年,最近却是听说来了个和尚入驻,佛法高深,经常给州上老爷、县里乡绅名士讲解佛法,开悟了多少人倒不清楚,不过香火倒是逐渐兴旺起来。

如今黄老汉父子可谓行至悬崖前无路,病到重时乱投医,一打听有高僧在,急匆匆地收拾些行李就跑了过去。

辛辛苦苦跑了个长途,到了寺庙,傍晚时分,刚刚见到佛法高僧,贡献了数亩土地,以求高僧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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