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青楼是寻开心的地儿,床上被人拽起?遇上这种事怎么开心得起来!

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可你要是遇到不讲理的秀才,那一样说不清。这些学生上来就敲门,不开门就踹门,进来一句话不说,直接把衣服褂子往外扔……这种情况下,你能说什么道理?光屁股和人家说道理?你想说道理,人家还不听呢!

一时间,天井院中纷纷扬扬下起了衣服雨,一会儿这边落下一件衣裳,一会儿那边落下一件褂子,再不就是那边掉下根带子……里面一个个光屁股的嫖客追出来想拿衣裳,有些不好意思光屁股出来的,只能拿姑娘的红肚兜遮掩。

放眼望去,天井院里都是白花花的……可不是银子,而是屁股腚子,到处乱窜。

这些被扔衣服的属于反应迟钝,反应快些的人早在学生们拍门板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对劲,吴浩然就是反应比较快的一位。

吴浩然一头穿着褂子,一手还耷拉着腰带,走到栏边,看着一群穿着儒生装的如狼似虎、到处窜屋,“这年头,穿长衫的倒不如穿短打的懂规矩!”

长衫,读书人穿的比较多;短打,乡巴力夫穿的比较多。言下之意,这群读书人还不如路边一卖苦力的,这就是骂人了。

就在这时,恰何定国路过,听得这话,立刻冷笑一声,“你说谁呢?”

何定国不怀好意,吴浩然也不怂,将腰带系了,鼻哼一声,“你他娘的什么东西,仗了谁的势,在这里就敢闹起来?”

吴浩然说话从来不怂,因为他有一个做吏部尚书的爹。吏部尚书,那可是正二品。

“瞧你这身打扮,也是个读书人。”吴浩然上前,手指在何定国的衣裳擦了擦,“有功名吗?”

吴浩然一张冬瓜脸,身材不大,长相也不佳,偏偏他对自己的长相似乎格外有自信,还附庸风雅穿了青色长衫,活像一个人形矮冬瓜。

何定国气极反笑,双手抱在胸前,“有啊,功名不高,是个秀才。”

见何定国这模样,吴浩然也是一笑,“秀才?呵呵,我用哪只眼瞧你好呢?读书人宿妓嫖娼,辱没圣门清规,丧德败检,无视朝廷功令。”说着,吴浩然眼皮一抬,“信不信我一句话革了你的秀才功名?”

吴浩然这话已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只何定国毫不在意,“信啊,怎么不信,反正我不想读书,革了我的秀才功名,也省的我爹整天逼我去书院。”

吴浩然有个做吏部尚书的爹,平日见到的人多半也知道他的身份,哪个对他不是毕恭毕敬?再者,读书人本身也有一种矜持,就算不知道他吴浩然,那气质就算没有,也得装出来。因而吴浩然压根就没见过这么光棍的读书人。

骤然听了何定国这番言论,吴浩然不由一呛,“这么说,我革了你的秀才功名,还遂了你的心愿?来,报上名来。”

这时候,沈兆京走了过来,也看出不对劲。

这些学生看起来的确嚣张,可他们不是二傻子,真是二傻子,早溜出书院,也不会老老实实呆在书院十多天。

闹青楼,这事看起来挺大,可有点身份地位的人都是要脸的,谁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在婊子床上被人拽起来?人活一张脸,正常人都知道这事不能张扬,有什么问题,私下解决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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