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时节,宽广的稻田里满是面向黄土的农户,李熹今日依旧混在他们其中。
这几日李熹全心全意的泡在农田里,主要任务便是照看嫁接梨林,而照看之余也偶尔前去给张青一家搭把手。
一日日这么劳作下来,李熹原本莹白的皮肤倒是晒黑了不少,她原就五官秀挺,此时黑下来倒少了几分秀美,更显得男子气概了些。
田间劳作时间一长,除却张青一家,周围不少农户也识得了李熹。再者农户劳作,孩童无人照看时,李熹偶尔也会将孩童聚在一起,给他们讲些花草常识听。
“李家哥哥!这是什么呀!”
李熹此时坐在槐树下歇息,身边围了几个孩童,都与李熹颇为熟悉。此时那戴着虎头小帽的男童手中,正捏着一株车轴草。
“这是车轴草,花朵已经败了,来年再见时,约是能见到或白或紫的花朵。”
李熹接过车轴草,认真的与小童讲述起来。说罢花名又说习性,听得孩童们不住点头。
几个小童轮番问了几个问题,而后渐渐听得有些无趣了,他们将萎蔫的的花草垒成一堆后,抛下李熹便去水塘边打水漂。李熹劝告无果,无可奈何便告诫只得在岸上远处玩耍,不得靠近池塘边。
几个孩童平日里也在附近水边玩耍,至今都相安无事,此时各家大人们见孩童至池边玩耍,只看了一眼,也未太在意。
李阮小时李熹便对李阮照顾的十分小心,更别说放任孩子一人至水边玩耍,许是农家孩子并未娇养,平日也不宠惯,约是更懂事些吧。
李熹打心里劝着自己放下心来,孩童父母都没说什么,李熹也只得放任,但从孩童玩耍开始,目光便时不时投在那几个小小的身影上。
见孩童玩耍半晌倒是无事,李熹渐渐分了心神来做手头上的事,不多时便全心投入劳作,未再关注玩耍的孩子。
而谁知就在李熹这方将将做完手头的活计,还未待休息时,便听闻不远处池边稚嫩的童音一阵争吵,不多时便夹杂着叫喊和落水的“噗通”声。
这声响听得李熹一个激灵,猛地回头正巧见着那落水溅起的水花。
李熹甩下手里的活计,腿脚登时发力,健步飞奔起来朝池边去,不顾身边孩童的尖叫与农户的呼喊,一个猛子“噗通”扎进水中。
池水说来也不是太深,就是李熹身在其中都能露个头出来,但这种深度对成年男子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一个垂髫之年的小童来说却足以致命。
李熹闭气沉下水,很快便寻到了在水中挣扎的小童。她游至小童身后,右臂拦住小童肩臂防止他挣扎过度妨碍了营救,另一只手与双脚并用,划着水将小童举出水面,拖拽上岸。
在水下时还不觉,下水前又顾不上那么多,此时李熹上岸才发觉岸边嘈杂不已,孩童的娘亲惊慌不已,见孩童上岸,连忙将孩子抱紧。
孩童此时呛水不少,正咳嗽哭泣,引得孩童的爹也慌张赶来。
附近劳作的乡亲更是听见动静都凑了过来,有的慰问李熹,有的关注小童,甚至还有训斥自家孩子的,一时间吵的李熹头胀。
李熹见孩童只是呛了水,没有大碍后,便起身拧着袖筒与裤腿上的水。此时大多数视线与注意都落在落水孩童身上,李熹摆手摆脱关心她额寥寥几人,趁着没太多人注意她,便想赶紧离开。
她今日穿一身短裤,此刻落水,衣物全数粘黏在身上,李熹怕留久了被人看出不妥。
李熹脚下不停,秋风吹在身上还颇有几分凉意。她路过草垛边时顺手还捞了垛上的草帽和蓑衣来挡脸,只希望此时没人刻意关注她,好让她悄无声息的赶紧消失。
但可惜天不遂人意。
秦明煜今日出府前,侍从还问着去往何处,原本欲去上元寺的他,当时脚下一顿,想来几日没去往城外,思及前几日见到晚霞下李熹如玉般的脸庞,不知怎的改了口。
“去京外田垄。”
世子的四銮车驾到达京外时,各处农户皆是劳作着,无人太过注意他。
秦明煜下了车,徒步顺着土路往前走去,身后只带了一名贴身侍候的小厮。他脚步不疾不徐,不知道的还当是散布踏青,颇为悠闲的往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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