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可青愣了一下,然后皱起眉头:“这、我之前可是见过你?”
顾笙凉闻之眼神瞬凛,手指扣紧风月剑柄,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位桐庐散人。
他兴奋地舔了舔嘴唇杀。
桐庐散人忽略掉顾笙凉身上的杀气,一屁股坐在榻上,抬手擦去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又沉重地叹了口气:“你终究是怨我太深,这一别十八年,唯独将我忘记了。”
叶可青瞪大了眼睛,显然是被被眼前这人的反应完全吓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很抱歉,但我真的并不记得你。”
顾笙凉舒畅地吐出口气,又懒懒散散地拍了下手:“好。”
“好个屁好。”桐庐散人瞬间变脸,即刻上前一步握住榻上那人双手,表情眼神都称得上是深情款款:“青青,你不记得了我也不怨,是我欠你的,我们从头再来罢。”
他觉得顾笙凉这人素质极差,讨厌他讨厌到居然要棒打鸳鸯了。不过碍在梁文衣的面,他应该还不会对眼前的叶可青下手。他的师妹到底是最心软,口头上虽是讨厌他,但终归是护着他的。
床上的叶可青对眼前的状况呆滞异常,开口木讷地问道:“重头来、来什么?”
“没想到你竟忘的如此干净。”桐庐散人终于成功地挤出几滴眼泪,湿意顺着脸庞滑下,他的神情看上去落寞无比:“我们说好要成为道侣的,你曾救我一命,我们自此一见倾心暗许终生。”
顾笙凉几乎咬碎一口牙,抬脚又踹翻一张凳子,发出震天刺耳的声响:“他现在不记得你了,妈的你还拿这个来说事就是不要脸。”
梁文衣把头往叶可青腿上上继续枕了枕,抬眼幽怨不解地看着顾笙凉:“师兄你说的很不对,要是桐庐散人和叶师兄是真心的,他们完全能够重来一次。而且你这样说话,叶师兄想起来后肯定会怪你。”
顾笙凉气得口不择言:“谁要管他怪不怪我?”
桐庐散人心道我才懒得怪你,以后都不会见了啊拜。他垂眼看见梁文衣枕着那人的腿又控制不住地嘴角一抽,顿时就觉得有些不爽。
被抢师妹了。
顾笙凉被仇恨蒙瞎了眼吗?师妹枕别的男人腿了还不赶快滚去拦。
但是顾笙凉自始至终都盯着床上的冒牌,眼睛都不眨,狭长眼眸中难得没有笑意,这落在真正桐庐散人的眼中就是十足的杀意腾腾,就是顾笙凉满脑子都装的都是怎么杀他。
桐庐散人觉得顾笙凉这人真是傻逼透了。
一时都没人说话。
居然还是曾绍明打破了沉默。他想了片刻点点头,无比赞同梁文衣的话:“我觉得有理,况且我师父人好会做饭补衣,跟着他不会吃苦。像我师父这样的绝世好男子,任谁与他结为道侣都不会吃亏。”
小嘴挺甜,桐庐散人就吃这一套,心里对曾绍明这个徒弟真是不能更满意。
而顾笙凉沉默地抿紧嘴唇,脸真正黑了个透。
假冒的那人倒是比桐庐散人想象的警惕,他不动声色地推开握住他的那双手,语气听起来有些冷淡:“我不记得你,任凭你说什么都没有证据。我不信,你拿什么证明你我曾许诺皆为道侣?”
顾笙凉闻言又勾起嘴角,眼神不善地打量着这位桐庐散人。
桐庐散人装模作样地苦笑一声:“青青你既然不信,那我就一一讲给你吧。”
“青青素来喜欢粥讨厌面,三食中尤其厌恶早。明镜内百种兵器你最喜欢的不是剑,而是长棍……”
他一张嘴说不停,把他平日里干的大小事说了个遍,最后甚至连他自己脚后腰侧各有一颗痣这样的事都讲出来了,口若悬河头头是道,听着相当有道理。
假冒那人的脸色终于变的和顾笙凉一样难看。
“怎么样?”桐庐散人重新不要脸地握住那人的手:“青青我可是没有骗你?”
“你当真……当真与我曾许诺终身?”
“字字皆属实。”桐庐散人慢慢搂上那人的腰,终于找到了机会把梁文衣给撸了起来,满意地长出口气,他冲床上那人笑了笑:“但是青青,你究竟是不是我的青青呢?得到一张一模一样的皮也不难,你不信我,我自然也是不敢信你的。我找了我的青青十八年,我也不愿自己的一片真心错付了人。”
顾笙凉讥讽道:“一别十八年就连自己的心上人都认不出了么?废物。”
桐庐散人用眼尾鄙夷地扫过顾笙凉。
那人眉梢一挑,语气很坦荡:“你想要怎样验?”
“青青,脚上腰间的痣,你总归是要给我看看。”
叶可青点点头,大方地脱下了自己的鞋袜,捞起衣服露出雪白纤细一片,然后得意地冲所有人都笑了笑:“如何,我可是真的?”
顾笙凉一把将那人手按下,面上的笑有点僵,启唇却又状似不经心地问:“他叫你验你就验?凭什么?你就这样甘心当别人的一条狗?”
真的叶可青本人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半点没把顾笙凉的话听进去,倒也没发现顾笙凉是不是对这个叶可青过分关注了点。他一把从顾笙凉手中抢过叶可青的脚,沉默地提着鞋袜一点点地给他套上。
他已经知道这人的来历了。
世上这般了解叶可青的仅有那一人。
一人而已。
那人轻咳一声,也凭着桐庐散人给他套上鞋袜。他垂下眼眸,浓长眼睫轻轻颤抖着,半天却语不惊人死不休吐出一个惊天秘密。
“但是我活不久了,我被歹人夺取一魂,所以现在功体不全记忆也有损,肉体消散是迟早的事。塑体修魂这一秘术独落花家,而我……所以事情现在相当难办。不过也无碍,大家无需为我忧虑,能再于尘世走一遭我已很是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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