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凉把梁文衣送回房后就回了自己的屋,他抱着手臂吊儿郎当地从走廊踱过,却猛然停下了脚步,眯起了眼睛。

窗口上有很明显的一道痕迹,像是暗箭穿窗而过,又像是被投过毒的。顾笙凉一眼就发现了,面色即刻难看得吓人,唇线紧抿,浑身杀意骤起。

他冷着脸轻轻推开门,见叶可青侧着身子正睡得安稳,而且屋内也没有一点血腥毒气味,终于不动声色地缓缓吐出口气。

他又绕着窗打量了一圈,不过还是没发现什么,连一滴血都没有。他舔了舔牙,扔了几道符在门口,便阖上了门。

大概是被叶可青避过了,而且按照叶可青的性子,既然没出事,他也绝对不会向自己说的。

顾笙凉低头闻着自己浑身刺鼻的酒气挑起眉头,他自己都嫌弃这味道得很,干脆也懒得上床,把长脚倚靠在桌面上窝在木椅中将就了一晚。

他睡的地方离门窗极近,若是再有人敢来,顾笙凉不需要惊醒叶可青就能把人杀了。

一瞬间的事而已,能瞒得住叶可青。

叶可青其实一直没睡,只是一直极其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吐息,伪装成熟睡的样子。见着顾笙凉没有上床来,他心中骤然一寒,却是仍然一动也不敢动。

顾笙凉开始明明都不介意和他同床而眠,和梁文衣谈过话后他却不愿意了。怀疑比以往更甚,必定是梁文衣在从中作梗的缘故。

最差便是功亏一篑。

叶可青气得咬牙,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装多久,脸色阴沉得滴水。他时刻提心吊胆,愁到掉发,才勉强换得了顾笙凉的信任。

偏偏成了无用功。

梁文衣再留不得。

顾笙凉睡眠极浅而且日日早醒,他睁眼的时候梁文衣和叶可青还都没起,便直接出门绕着湖走了一圈,懒懒散散的,脸上也没什么个表情。他顺手就把浑身的酒气除了,一道术清洗了浑身上下后才去把叶可青叫起。

夜长梦多,今天无论如何必须得到花家。

叶可青思考了整整一夜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警惕。所以顾笙凉来叫他的时候他也没立刻下床,他按照叶可青原本的性子磨蹭了一会儿才起。

顾笙凉挑眉看了他一会儿,阖上门去叫梁文衣了。

叶可青垮下肩膀,终于松了口气。

梁文衣又变回了那副不太清明的模样,被顾笙凉叫醒后懵懵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她扯着自己的衣袍就要给顾笙凉闻:“师兄,你闻闻,我现在好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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