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雪只被黑川式部训了一顿,她低头不语,黑川式部也没什么好说的,让她走了。
这一晚,长川鹰的秘书给黑川式部作报告,将长川鹰生前着手的一切事务交接给黑川式部,当他看到一份文件时,停了下来。
“怎么了?”黑川式部问。
“这”秘书将一份报告递给黑川式部。
黑川式部拿来一看,是长川鹰部下调查川岛樱雪的报告。
“调查川岛樱雪干什么?”黑川式部看着这份报告,想,“这个调查还没有结束,看来长川鹰一死,这个任务就搁置了。”
“你接着说吧。”黑川式部对秘书说,自己却陷入沉思,无心听了。
第二日,上午,原田明绘与黑川式部单独密谈,樱雪花一上午时间向各与会人打听昨天会议上的其他情况,均无果,因此闷闷不乐。
又因昨天加藤营行动组捣毁两个联络点并抓捕一个线人而苦恼。
中午,情报处来了一个人,指名道姓要见黑川式部,黑川式部让其进来,是小纯田郎。他穿着大长黑风衣,戴一顶黑帽,提一个黑皮包,见到黑川式部,方把帽子取下来,慎慎道:“老师,查清楚了。”
“嗯,查了十天,希望你是真的查清楚了,说吧。”黑川式部靠在椅子上,严肃道。
“小师妹是个中国人!”
黑川式部猛得从椅子上弹起来,粗声吼道:“中国人?”
他忽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遂压低声音,黑着脸坐下说:“仔细讲。”
“是。”小纯田郎说,“川岛樱雪一家三个人,除了她,还有她的哥哥,川岛伊诺她还有一个妹妹,川岛桃泽这些其实都是他们的假名,川岛伊诺,中国名叫庄笙川岛樱雪中国名叫庄蝶她的妹妹叫庄允芸。他们三个三年前来到日本,先借住在政府官员北岩家中,后来随北岩搬家,后又搬出北岩家,自行在新苑区买房定居,至今仍住在这里。川岛伊诺曾在军报社工作,后来又帮北岩料理生意上的事,直到现在。川岛樱雪一直与川岛伊诺在一起,不曾长时间分开,直到半年多前被老师您带走,直到现在川岛桃泽前一年多与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后面差不多一年时间在坂田大学读书,后来被学校开除了。这些事情有的是打听,有的是有资料,像川岛伊诺在报社任职时,都有文件记录,川岛桃泽在校或被开除,都有记录的。尤其是这个川岛桃泽,学校的资料显示,她就是个中国人,而且日语学得不是很好,擅长中国话,这个瞒不住,她一定是个中国人,另外两个是打听、推断出来的。”
黑川式部心情尚未平复,想着,难怪长川鹰也令人调查川岛樱雪,应该也是发现了什么。
“处长,接下来怎么办?”小纯田问。
“不急,矢野佐呢?”
“还跟着。”
“我到这边来了他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
“既然我到这儿来了,来去方便,你就去叫他先来汇报工作。”
“是。”小田纯郎打开黑皮包,说,“这是资料,您还看吗?”
“留下,你去吧。”黑川式部说。
小田纯郎随即走了。
黑川式部一一看着这些资料,自叹道:“川岛樱雪,难怪你沉默寡言,性情冷漠,原来心里藏着这么大的秘密,竟瞒天过海,连你老师都不知道。”
黑川式部的心像一面鼓被咚咚地敲,他越来越慌,不禁往最坏处想:“我不会给中国人培养了一个顶级特务吧?她平时的表现是装出来的吗?”
他越想,越觉惊恐,更把最近的事联系起来,“明面上她是从情报处派去华兴会内部的间谍,实际上呢?她会不会帮华兴会的人做事?长川鹰死了,死在她被调查的时间里,会是她杀的吗?宫泽忍成知道吗?他们俩这么亲密,很难不会一起骗我!”他不住地想。
“如果真如我所想的最坏的结果,那我的一生声名将被摧毁,我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我百死不足惜……”黑川式部只觉背脊骨发凉,额冒冷汗。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黑川式部默念,又喝了一口茶,自言自语,“必须先弄清事实真相,如果真如我所想,我会全力挽救,我不会让她成为中国用来对付日本帝国的利剑。”
“无论怎样,目前决不能让她再往华兴会跑了,这里的行动计划一点儿也不能泄露!然后稳定住她,弄清楚她的立场。”黑川式部喊,“来人!”
一人开门进来,黑川式部说:“让川岛樱雪来见我。”
一会儿,人回:“她一小时前离开情报处,还没回来。”
黑川式部点了点头,双手支在桌子上,冥思苦想。
第二天下午,船运公司发出通告:由于最近天气异常,海上生雾,寒冷加剧,导致客运轮船屡屡发生故障,前日致重大事故,多人伤亡。经研究决定,自12月23日起暂停运营客运轮船,直至天气好转、故障修缮完毕。
第二日早,军报社中华版面刊登有关中国南方革命形势的文章,指出部分地区革命形势危急,成败旦夕之间。
华兴会由此陷入进退两难境地。
川岛樱雪被黑川式部以随时待命,准备行动的命令勒令暂时不得离开情报处单独行动,樱雪不得不依,因此也不能去找李承启他们了。近来又听见许多不好的消息,自己一人憋在心里一个人不能告诉,尤其难受,她还有些疑问,无人可问,只得找到宫泽忍成。
“师哥,外面轮船停运的消息知道吗?”樱雪问。
“不知道。”
“报纸你看吗?”
“不看。”
樱雪沉了沉气,又问:“那昨天中午,我听说开过会,你在场吗?”
“不在,就原田长官和老师两人,秘密开会,内容半点儿没有透露。”
“你能去老师哪儿问吗,我……想知道会议内容。”
宫泽忍成冷笑道:“既然是故意保密,怎么可能泄露,原田明绘根本不信任我,给我一个行动处处长的职位,却将权利下放给加藤营,老师都不争论,我能怎样。再说……我也不想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樱雪心情更糟,她知道自己和师哥的处境不同,立场不同,她不应该求他为自己做任何事,而且当初也是有言在先的,可心里的烦闷毕竟没地方宣泄,她只得对这个最亲密的师哥抱怨,于是撒气地说:“我自己去问。”说着起身就走。
“你傻啊,”宫泽忍成斥道,“他以这样一个理由把你变相地囚禁了,其中肯定有因,绝非他说的理由,你还去问,想过后果吗?”
“呵。”樱雪苦笑,“我没想过,你这个时候倒又管我的事了?还替我想了后果,我问你一句,你不知道一句,我问你十句,你也都不知道,现在我还没问,你就知道我的后果了?”
“你别强词夺理。”宫泽忍成低眉说道,“早说过我不管你的事,不该我知道的我就是不知道。”
樱雪走到宫泽忍成身旁,将抽屉打开,拿出一把尘封的匕首,直直地盯着师哥的眼睛说:“你别骗我了,到现在我还能闻出这刀刃上的血腥味。”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