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公公和翠珠逃出应天后躲避了几日没有遇到危险。到了次日,他们换了便服乔装成一对普通夫妇打算到前面那城里吃点东西稍作休整,快到城门口时发现城门口人们乱糟糟地似乎在围观什么。
范公公心感不妙立即勒马准备掉头,却发现守城了一名侍卫早已经注意到他们,见他远远就指着他们喊道:“快上前拦住那架马车,仔细盘查!”
范公公一听急忙扬鞭催马驾车急奔。
“范公公……快,后面好像有人追上来了……”
“翠珠,抱好少主!”
“前面马车上甚是可疑,万不可让他们逃了……”
范公公一听心里惊恐万分,他俩万死都不足惧,可这孩子绝不容有失。眼下既已安全出宫,逃出了朱元璋的监控,绝不可前功尽弃让这孩子命丧于此。
刚跑出没多久,范公公只觉得肩头一痛,马车也顺势猛地一慢,这才察觉左肩中箭。当此关头却也无暇顾及,只能奋力挽住马缰催马疾驰。范公公只听后面喊杀声越来越近,回头一看,见后面已经有几匹快马追了上来。其中最前一个人急命催马可仍旧差了些许,不料此人猛地站起身用两腿夹着马身,掏出一把匕首一下扎进马背。马吃痛受惊,往前一跃,那人正好借势腾空跃起,一把抓在马车的右侧,范公公一声惊呼还没来得及出手,那人手中兵刃已刺进窗口。
只听“啊呀”一声,那人刀已见血,情急之下范公公一只手紧挽马缰,右手甩出一条长鞭抽在那人抓在马车的那只手上,当即皮开肉绽,直接被远远甩飞出去。
“翠珠,少主没事吧”
“没事,啊……”
“你受伤了?”
“刚被那鹰犬伤了胳膊,只伤到皮肉,不碍事……”
范公公一听稍稍心安,继续催马狂奔。
“使铁爪!”
只听身后之人一声厉喝,当当两声,两道带着钢爪的铁索射过来勾住了马车。范公公心头一紧,暗想:糟了!
随着后面两匹马尖声鸣叫着马蹄急收,哗啦一声,马车车厢被应声扯裂。拉车的几匹马本来就被狠命急催,突然车厢散架猛地卸力,更加拼命飞奔。
翠珠和那怀中婴孩猝不及防,猛地被向后甩出。范公公强忍疼痛急甩出长鞭卷住翠珠腰身借势一拉,将翠珠和那婴孩抛上马背。自己也急忙跃上另一匹马,抽出一柄精钢短匕割断了断拉车的绳索,马车远远甩出去撞翻了最前面的追兵,和后面紧追之人拌在一起。
直听得人喊马嘶,那几人断手断腿皆蜷在地上痛苦挣扎重伤不起。
这时,三名衣着华服之人一前两后策马踏着地上斑斑血迹缓步上前。前者鲜衣怒马,年岁虽长却打扮的白面朱唇。这人轻拈马缰,微微侧脸瞥一眼地上之人,见地上人仰马翻一片狼藉,不忍一声嗤笑。
“一众莽夫,朝廷俸禄拿着养着一窝子饭桶……”
“大人,这逆贼也着实勇猛,堂堂锦衣卫竟落得如此狼狈……”
“不是那逆贼厉害,而是这帮人整天借着圣上天威不学无术。只会抄家、拿人,遇上的全是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或是已到残年无力反抗的老将罢了。不想今儿个碰上这三脚猫便漏了底,着实可笑……”
后面一骑轻声探询道:“大人,那咱们追还是?”
“不急,杂家早早儿的给他们设了宴,想这会功夫好酒好菜早已用上了。再说,那余孽负伤前行,定走不了多远,咱们就如伴圣上打猎一般,只需跟着,寻着这血迹定能将他们逮个正着……”
翠珠范公公两人弃了马车策马飞奔,反倒快了不少。不用多时,后面的锦衣卫和一行追兵已被甩开,二人也都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伤口作痛,也不再死命催马,稍稍放缓了速度。
“前面有条小路,到了前面就走那条小路,一直往北走……”
“好,范公公,你胳膊没事吧?”
“没事,这会都忘了疼了……哈哈,腾格里庇佑啊……”
“范公公,那崇八老贼阴险狠毒咱们仍不可掉以轻心。”
“翠珠姑娘大可放心,这里不比官道,这条小道只能容两三匹马并行,他们……小心!”突然道路旁边的落叶松动,里面窜出十来个拿着大刀的人,他俩还没反应过来,胯下骏马一阵长嘶,连人带马滚了出去。只见两匹马各贴近道旁一侧的马腿竟被齐齐砍断,两人也应声摔落马下。
“哈哈哈……”其中一个像是头领的大汉大笑着走上前来。
“哇……哇……”翠珠怀中的婴孩也尖声哭叫起来,夹杂着马断腿疼痛不止的悲鸣声,在此声声回荡。翠珠忍不住放声痛哭,一旁的范公公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范公公见那帮人已逼上前来,翠珠刚刚摔下马时伤了腿不能走动,自己肩上又有箭伤。只能挡在前面强忍疼痛执长鞭迎敌,保护着翠珠和那婴孩。
那几人都持长刀,范公公手中长鞭如长蛇般在众人间自若游走,不多时已有两人都毙于范公公长鞭之下,其余众人见状纷纷后退一时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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