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特派员的叫声,连长说:你们就先去吧妹伢子他们刚走,连长马上就到团部,找夏副团长。夏副团长说:我知道了赵青海要说话,老夏连忙摆手阻止他。他把团长原来的枪,交给连长,又从兜里掏出仅有的五块钱,交给连长,挥手叫他走。

赵青海吃完饭后,天已黄昏,妹伢子和英武才回来,只听特派员在外面说:快点吃,吃了就走。吃饭时,妹伢子对连长说:坑挖好了。就在路边,下面是条沟,上面是个斜坡,都是刺叭弄。人往上面跑,藏在刺叭弄里,我们说他滚下沟去了,就往沟里开枪。连长点了点头,他对二班长说:。子弹上膛,到时开枪快点。

赵青海到了炊事班,叫人吧何青山绑起来,何青山看着赵青海拿着自己过去的手枪,心里已经明白。赵青海见周围没有别人,就小声地说:现在形势不好,可能特派员认为带着你是个累赘,要就地解决,坑已经挖好了,那里有条沟,你要往上跑,找个刺叭弄躲起来。出了村就把你的绳子割了、有点钱,不多。枪还是带上。这时特派员在外面叫赵连长,赵青海赶快出去,他对特派员说:我正在检查呢,看绑得紧不紧。

赵连长提着马灯走出去,他对特派员说:捆好了,是不是走啊?特派员也不说话,扭头就走,赵连长对屋里喊道:带出来,走。赵连长提着马灯,在前面引路,给特派员照着亮光,后面跟着二班长,团长在他后面,最后才是妹伢子。村子不大,每个农户家里,都住满了红军,每经过一栋房子,门缝里都有几双愤怒的眼睛,隐约还有抽泣声。我们的领导,没有死于战场,而是死于自己人的手里,没有证据,没有审判,战士们的内心是何等的悲愤。走出村子,妹伢子把捆团长的绳子割了,把手枪还给他,别在腰上,把钱也给了他,

绳子还挂在背上,后背着手,好像还捆着。到了那个挖的坑,妹伢子在后面喊:到了,到了,看右边,赵连长提着灯,找到了挖的坑,他弯下身子去查看,连说:怎么挖的嘛?挖浅了他咆哮着,他的身子,挡住了向后照的亮光。特派员说:是浅了,将就点儿吧。这时、只听身后喊声四起:他跑了他滚下沟去了特派员马上转过身来,大喊:快开抢,快开枪,赵连长赶过去、也加入了开枪的行列。呯、呯、呯、呯、这时,枪声大作,还夹杂着轻机枪的声音,一排子弹打过来,站在高处的特派员,马上就倒在了血泊中。

几人就赶快卧倒,连长对妹伢子说:看来黔军已经到了,你去把特派员的东西都拿回来,妹伢子马上爬了上去,搜到一支手枪,一个文件包,钢笔,手錶、还有五块大洋,妹伢子说:我看他的鞋好,就脱下来给换上了,还挺合脚的。二班长说,你叫他过奈何桥都光着脚三人正要退回,团长从上面趖下来。对他们说:刚才打枪的是围堵我们的黔军,这只是先头部队,明天就多了,等追赶的部队一到,就把我们部队围在这村子里,那就很危险,必须今天晚上突围。赵连长叫把特派员身上收来的五块钱,给团长,相互都说了保重,就依依不舍的告别了。回到村里,赵连长给夏副团长做了汇报,夏副团长说:马上转移,你们连断后。为了掩护部队转移,赵连长把连队在村头一字摆开。团长何青山躲在高处,看着即将发生恶战。

部队离开了村子,何青山没有听到动静,等到远处有了枪炮声,才知道部队已经走远,赵连长赶快收拢部队,准备跟上大部队突围。黔军有所察觉,先是火力压制,轻重机枪响成一团,紧接着黔军像潮水般向村里涌去。何青山在高处听到,妹伢子在大喊:连长受伤了,两条腿都中了弹,来人背他走。何青山不由得心里一惊,部队突围不是在走,而是在跑,他不由得又为战友担心起来。

黔军占领了村子,向远去的红军追去,在对面的山坡,枪炮声响成一片,喊杀声响彻云霄,经过一个时辰的撕杀。枪炮声渐行渐远。何青山估计,刚才枪炮声大作,主力部队已经突出去了,是后卫部队在阻击敌人的追击。何青山想,赵青海受了伤,不可能跟随部队突围,他很可能,隐藏起来了。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他本想半夜再去寻找,但多年的情谊促使他马上行动。他沿着他们撤退的路线寻找,他学班鸠的叫,一路前行。姑咕咕咕。咕咕咕咕。班鸠晚上是不叫的,这是一种避免大喊大叫时的一种联络方式,他猫着腰走一会儿,再蹲下叫一会儿,忽然,远处也有斑鸠叫,他就向他靠近,很近了,他就叫赵青海的名字,赵青海说:我在这儿呢何青山就摸了过去,两人見面后、赵青海抱着团长痛哭,他说:团长、你都这样了,还牵挂着我。团长说:我们是兄弟,我们一块出来,还要一块回去。赵青海说:“回到村子里,上边已经开完会,要赶快甩掉追兵。黔军已经堵住了西去的路,北边是乌江,只能向南突围。然后向东,朝梵净山走,那边有六军团接应。我刚包扎完。夏副团长来了,问了我的伤情,他说:还好、没有伤着骨头,子弹擦着皮穿了几个洞。先背着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在路上找一个合适的人家养伤,好了再归队。这里沒听说有地下党,连里派一个人跟着,伤好了以后,一起回湖南找部队。我说:我一个人行动还方便点,夏副团长同意了,就叫指导员收点钱给我。一共凑了十五块。部队开拔后,他们背着我一起走,路过这里时,看这里还可以,就把我掩蔽在这里。

这时又隐隐约约传来班鸠的叫声,咕咕咕咕。团长兴奋地说:肯定有掉队的、我们有伴了。他问青海:国民党的兵、是不是都去追红军去了金青说:我看国民党的兵就像潮水一样涌过去,应该没有了。团长就放心地大声学班鸠叫,那边也大声叫。最后見了面、原来是妹伢子。

团长惊讶地问:妹伢子,怎么没有跟部队走呀?妹伢子说:肉博时,我挨了一枪托,就昏过去了。团长问:打在哪儿呀?,包扎没有?妹伢子说:就在耳朵后面,都是血。团长摸了摸,他说:血都凝成块儿了,耳朵下面好像有个口子,等会儿我们到战去搜查一下,看国民党兵身上有没有急救包,还是需要包一下。连长问:你们肉搏,看得见人吗?妹伢子说:天气好,有点星光,是不是国民党兵、还分得出来。连长问:为什么不跟着大部队一块儿走啊?妹伢子说:等我醒来,部队已经翻过了山梁,后面都是国民党兵,我追不上了,我想回来找连长,连长养好了伤,我们一起回湖南找部队。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