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音的变化令在旁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惊,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事后,她问过容玦,他却是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知道他是在敷衍,她便没再问,脑中却不时闪过茀苡的画面。

她去找依荷,依荷也只是笑,笑她想象力丰富,把毫无关联的两者联想在一起。

慢慢地,见寻求答案无果,她也把此事搁置了。后来有一天闲谈,谈及她脸上消失的烧伤,付伯闲敲棋子,悠悠说了句:“伏音即福音,自有灵力相助。”

思来想去,她只得将此事归功于父王给自己取的好名字上了。

眼下入了冬,画像照样在城门口挂着,那张面具伏音依旧戴着。丝箩城无人不知,天才客栈有个丑陋不堪的小哑巴,他为了不吓到别人,天天顶着一张面具出门。此话传开,成为城中人的闲谈,好似小哑巴原先就身处城中,身处客栈。伏音终于明白容玦命她戴面具的真实用意。

入冬后,百物凋零,日子加紧,画烛归期将近,袖儿忙着整理物件,城中却发生一件令众人始料未及之事。

起因是丝箩城中一户姓殷的人家招亲,付小林贪玩经过,正好被殷家小姐的绣球砸了个踉跄。

殷家并非大户人家,仅靠着祖辈传下的殷月楼积累点财气。小女殷罗看似弱不禁风,实际上却是一泼辣性子,见各地兴砸绣球招亲,便想一试身手谁知到了吉时,门可罗雀,不由怒从心生,见远处隐约有人影,便毫不迟疑地向其砸去。

原来,城中人尽知这殷罗的泼辣性子,在见到城中贴有殷家的招亲告示后,忙偷着告知自己熟识的及冠男子,叫他们千万别在那日那时经过殷月楼小林见付伯松懈管制,整日游手好闲,早出晚归,没事儿便找依荷听丝品竹,压根就没听说什么夜叉招亲。

此刻,得知前因后果的他追悔莫及,忙回客栈找来亲友哭诉,左一个不愿,右一个不娶,嚷嚷了良久,哭完却听伏音问了句:“绣球谁砸的?”

“殷罗,那个母夜叉。”小林抽噎道。

“绣球砸的谁?”

“……我。”

回答完,他自感上当,揉眼看看伏音,见她轻轻抿了一口茶,冲他一笑:“那便是了。小林,你很聪明,你知道该怎么做。”

“可、可我喜欢的是……”小林见伏音转舵,随即瞠目结舌。

“依荷,可不是任谁都可以喜欢的。”伏音虽是在对小林说话,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容玦。她自认为明白了容玦当时来丝箩的理由,弄懂了他对小林说这句话时的心境。

“小林,依荷姑娘知道吗?”见小林的脸憋得通红,赤凌撩开扇子,在旁给他扇了扇。

小林呆站片刻,终是摇摇头。

自小林被殷家绣球砸中,来天才客栈吃饭住宿的人增多。对此,付伯笑得合不拢嘴,认为殷罗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妇带来了财气。画烛则不那么认为,反倒撇撇嘴认为来这儿的人是在可怜他。

丝箩城殷家小千金的泼辣性子,即使是她这个在西城足不出户的郡主也有所耳闻。在她看来,小林抱不得美人归,拐走一位名人,也是蛮不错的。

于是,她将心中所想原封不动地告知当事人,却引得小林嚎啕大哭。

小林病了,茶饭不思,病中喃喃地唤着依荷的名字。

听闻此事,依荷却是抚琴一笑:“他终究还是个孩子。”

“依荷姑娘不愿随在下去看看他吗?”

“不愿。”她抬眸,神色一凛,随即眉目舒散,“听闻天才客栈来了位白衣公子,想必就是您了。”

“在下赤凌,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初次?”肆意打量着眼前这宛若谪仙的男子,她轻舒懒腰,晃悠悠地站起,围着此人转了一圈,刚想像往常一样使用幻梦引,却被那人一举擒获。

赤凌钳制住她伸出的手臂,一改往日温和,笑道:“的确不是初次。”见依荷面色不改、眼中略显疑虑,他轻笑一声,“怎么,你不知道我是谁?”

此话一出,依荷脑中乱成一片,身体僵硬,随即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你找我……”

“是时候该回去了。”

他的声音响彻在耳畔,轻柔如歌,却令她铸成的心墙顷刻崩坍。

她知道,这场梦是该醒了。

夜半,容玦收到张字条,上面注明了见面的时间与地点。字迹清秀,却是刻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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