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箩的除夕夜果真热闹,容玦虽处于局外,也能真切感受到一切。
夜半被烟花吵醒,他从酒窖翻出仅剩的一壶酒,爬上屋顶,却见此地早已有人,仔细一看,竟是伏音,想起她先前所言,本想避之另择区域,但见她滑至檐边,左右晃动着身体,担心她会不慎滑下去,只好上前撸她到安全地带,这一撸不要紧,只见她双目轻阖,面露潮红,手拿空壶,鞋袜半踏,口中还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
见此情状,他先是有些生气,又想她一年间进退有度,很少有这儿时形态,默叹一声,轻拍下她的脸,放软了语调:“这么晚了,你喝成这小样,还有没有点闺秀风范?”谁知她竟充耳不闻,往一边挪了挪,念叨着:“我本来就不是。”一时间令容玦哭笑不得。
他拿出一醒酒丹放于她鼻尖,那刺鼻的味道迫使伏音吸吸鼻,缓缓睁开眼,却不足以令她真正清醒。
瞅见她睡眼惺忪的模样,他摆出一副刻板模样,本想将她好好说教一番,还没开口,却听到后者酥软地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惊诧间,他却见眼前人双手捧起他的脸,眼神迷离成探究状,轻声问:“子夜,为什么你的脸这么红,这么烫?”
他感到自己的心脏突突突跳动地厉害,轻咳一声,复而抑制下去,轻轻拿开手去,避开她探究的目光,淡淡道:“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说完便扶起她往回走。
“子夜子夜……”她直盯着他手里的酒壶赖着不走。
“听话,改天再喝。”话虽这么说,他以后才不会许她喝酒,按此间情形来说,她仅仅饮了一小壶就醉成这摸样,以后再喝那还得了?
“不嘛,子夜子夜……”她向他撒娇,这让他始料未及,令他不得不别过脸去,趁着间隙,她一把夺过酒壶,拔开塞子,仰脖喝下。
他连忙夺下酒壶,刚想训斥,却听她糯糯道:“子夜子夜,你真好看,像天上的星星。”
原本斥责的话语便生生咽下肚,取而代之的是心脏磅礴的跳动。
这家伙真是……
眼前的伏音面上红彤彤的,看得令他嗓间发痒他赶忙垂眸掩饰住自己眼底的狼狈,心间的烧灼感也随之减轻了一些。
“我说过吧,不要随便夸男子的相貌,这样于你于我都不好。”他故作镇定,厉声说。
“可是子夜……”她凑上前拿手抚上他的脸颊,“你这般好看,我为何夸不得?”
他怔住,抬眼间刚好对上她的眸。她坦然回视,没有半丝羞愧或退缩。
最后,她双手交叉勾住他脖子,笑容璨若星海:“我喜欢你,子夜。”
一时间他的大脑忘了如何运转,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调节气氛,她的唇便印了上来……
他惊诧,心跳莫名奇妙的漏了一拍,身体变得僵硬,动弹不得,随即而来的是口中清冽的酒香,再者是无法掩饰的困意。
她喝醉了,她喝醉了,所以才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事都做,所以才……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口中的酒水会让人产生困意?
为什么他也醉了?
手臂无声滑落,身体渐渐放软,眼皮连张开的力气都没有,对于她,他终是没有防备。
天空不放烟花,四周静谧地可怕,他终于明白,夜半的烟花并非偶然,酒窖里的酒怕是掺了迷药,而她一直都很清醒。
“子夜,对不起,”伏音抹干脸上的泪水与酒水,轻轻将他身子放平,“原谅我用这种方式向你告别,明天我就要走了,到南瞑去,所以我们之间约定就取消吧,脸上有疤也不是什么多坏的事,更何况,你已经帮了我这么多,我不能再欠你了……”
“你知道吗,这几个月来,在我们身边的人一直不是赤凌,而是南瞑澈,亏我与赤凌相识这么久,竟没分辨出他俩。南瞑澈说,赤凌就在他那儿,我不能弃他于不顾,弃两国于不顾。这三年多,是我的错,是我太自私,太放任自己,才让南瞑澈怨你,使你多次面临险境……”
“我知道,简夕并非你所害,是南瞑澈操纵着傀儡术,不过,是我明白地太迟了,原谅我误解你……”
“你是将门之后,原本就不必遭受这么多的误解与非议,忍受这么多的屈辱,等我足够强大,能够将池昼将军一事平反,你便可恢复身份,娶你所爱之人,做你想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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