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座皆怔,却不敢喧哗,唯有山羊胡立于殿中央,双脸通红而紫衣女子,双眼空洞,思绪游离,仿佛置身事外。
澈起身,向下踱步,经山羊胡身侧时,后者垂头,身子微僵澈拂袖而过,没有片刻停留,反倒驻足在紫衣女子面前,支起她的下颚,邪魅笑道:“妩媚有余,庄重不足,你凭何认为她可配称一国之母?不知姓氏,不明身份,本王怎能确认她不是你东芜派来的奸细?”
女子看着她,嘴角含笑,眸中含泪:“陛下,您没问,又怎能得知小女名讳?”
她的声音,依伏音听来宛如天籁,丝丝如线,极尽蛊惑。
果然,南暝澈怔忡一瞬,手劲微松,玩味笑道:“哦?那好,本王问你,你叫什么?”
“回陛下,小女名唤雁澜,”她随即微笑,信手拈来澈的衣袖,娇声道,“小女从此以后就是陛下的人了,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好不好?”举座哗然,皆对殿中这女子的转变惊诧不已,震惊之余又纷纷偷觑他们王上及其正妃的脸色。
伏音右眼微跳,此女行为虽不合情理似在向她挑衅,但依南暝澈的性子未必适用,可是……她说的这些话,好像以前,自己和赤凌儿时玩过家家时也说过……
伏音还记得那时赤凌微恼,问她从哪儿学来的她却不知羞,称自己在戏本里看到的这句格外好听赤凌闻之更为气恼,啰里啰嗦嘱咐她以后不提此句她眉心皱成一团,逮着他反复追问为何……
其实,那时她还不懂“喜欢”为何物,只是有样学样,照着戏本里的语句反复言说,事后想起赤凌那时羞恼的眼神只觉有趣,却只能把它搁置且做回忆。
只是现在,有人竟照着戏本,把一切重演,是巧合?还是,她以为自己能靠着这句撒娇留在南暝澈身边?她就那么笃定,不怕南暝澈一怒之下把她杀了?
正想着,伏音瞧见殿中央,南暝澈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眼,他眸中带笑,似是想到什么乐事。
伏音尚未反应出他看向自己的意图,却听大殿之中他的声音回荡:
“好!”大庭广众下,他抱住雁澜,像是宣誓,“传本,封雁澜为雁妃,居于凤霞宫。”
雁澜微怔,似是难以置信,不及她反应,她就被南暝澈横抱而走,走至殿门,后者脚步一顿,看了一眼身旁的侍从,复而转过身来看向众人,笑道:“本王先行一步,盛宴继续,王妃暂代本王招待东芜来客!”言毕,王旨意未再瞧伏音一眼,便携佳人远去。
呵,连表象都不愿做了是吗,南暝澈?
伏音虽心里不悦,面上却没显出一点,她见气氛微冷,便自斟一杯酒,举起来,向着山羊胡道,“来,东芜使臣,别客气,请尽兴!”
山羊胡认出眼前这个女子就是伏音公主,南暝现任王妃,想起自己先前之语,甚觉压抑,只得讪讪陪笑,举杯,应声,再应声。
盛宴依旧,琴瑟喧然。
伏音坐于左边首位,看着三两舞女左右挪动,听着座下无休无止的言语讽笑,只觉严寒难耐。
酒过半酣,她挑眉望向殿门口,却见方才侍从早已不见。心中微讶,她便托腮紧盯殿门外,暗自揣测那名侍从与雁澜的关系,这景象放在殿内众女眷眼里,便成了王妃思慕王上、难耐寂寞,可挥笔写就思君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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