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要是有了那女刺客留下的那块布就能抓住幕后的主使,路大哥可是大功。料那莫少恒也不敢说什么。”

“要是抓到了刺杀皇后的主使,路大哥加官进爵指日可待啊。”

“哈哈哈……”,“哈哈哈……”……

一听到“女刺客”,“刺杀皇后”这些话,允谚便如凉水浸首一般瞬间清醒了起来,他忙跟上了这几个人。这几个人醉了些酒且又在高兴头上,全然察觉不到有人跟着他们。听了一会儿,允谚便已断明了这几人的身份。他们手上有很重要的证据或可指证出刺杀皇后的主使,呵,想到母亲与旻郡王之间的对话,允谚不禁担心了起来。

是时月色空明,楼台绮帐间虽还笙歌热闹,但这大街上已是人迹萧散了。望着眼前这几个摇摇晃晃的人影,如失侣的孤舟浮在幽谧无边的夜色中一般。允谚拳心一紧,当即追上去向着路丙的后心处狠狠地一踢,将路丙踢翻以后,他又向抬头向四处的墙顶望了望,立时便有四五个暗卫从墙头翻跃下来落到了地上。

路丙无故挨了这一脚,自是恼怒难当。他坐在地上,一面拔刀,一面气狠狠道:“哪个混账王八蛋,连你路大爷也敢踢。”他身边的几个人也警惕了起来,纷纷按住了刀柄向四下里张望着。

“还认得本王么?”允谚摇开了洒金川扇,风度款款地步到了路丙身前。

“你,你。”路丙揉了揉眼睛,定睛望向了允谚。望了一会儿,他方惊得回了神,他抬起一只手,结结巴巴道:“越,越郡王,郡王殿下。”

路丙身旁的几个人一听得“越郡王”三个字,也都吓得将手从刀柄上放了下去,那几个人面面相觑地立在那儿,动也不敢动。

允谚“哼”的一声,形容不动。他冷峻道:“给我搜。”

语音刚落,就有两个暗卫走到路丙身旁翻衣扯袖地搜查了起来。不大一会儿,他们果然从路丙身上搜出了一块青布,正与那女刺客扮演云中君时穿的那身青色深衣的布料是一样的。

允谚将那块青布捧在手中仔细地端详着,只见那布上笔法稚拙歪歪扭扭地用血写了几个篆字,允谚辨认了好一会儿,方才认出是“旻王,素霓,情系,指使”这几个字。允谚看罢,轻声地笑了笑,面上显出了淡淡的自得。他将那布收进了袖中,转身欲去。

“王爷,等等,王爷。”路丙挣扎着直起了身子,他怯怯道:“这是,是,是下官在天牢里搜到的证物,下官,下官还要拿它向刑部尚书复命,请王爷,王爷赐还下官。”

“哼。”允谚冷冷地一笑:“这分明是你从别人手中抢来的,本王不过是替别人抢回去的罢了。”说罢,允谚便潇洒翩翩地走了。

允谚才走出红袖里,便有一架锦丽豪华的马车向他迎了过来,那马上坐着的,正是他的心腹书童奚廷。奚廷望见允谚,忙跳下马来服侍他上了车。

“王爷,郭二公子来信了,就在那玉枕边放着呢。”奚廷说道。

“哦。”允谚应着,望向了他手边不远处一个刻镂着幽篁隐溪小景的玉枕。他珍重着将那信拿到了手中,却没有拆开看。信封上用流丽的章草书着“谚弟亲启”几个字,望字如面,煜兄他,就要回京城了吧。

过了一会儿,允谚又吩咐道:“奚廷,明天散朝以后,先去一趟南郊。”他知道旻郡王允诚有一座别邸在那里,旻郡王无事时大多逗留在那里。

“是。”奚廷应着,这马车已远离了那风月婵娟地,渐行到了帝城里的寂静冷清处。

马蹄在月色中离尘而远,马车上的流苏络带也牵风飘渺地远逝着。

达达地,这马蹄踏碎了轻飘如梦的槐英,溯回了这流荡室宇的亘古的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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