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翊臣的这把剑名唤湛麟,是取上等的精钢玄铁锻造而成的,此剑轻薄锋利又极富韧性,平日里可卷起来藏在腰带之间,携带取用十分方便。
曹公子一见湛麟剑便惊住了,她吃吃道:“你是,是郭翊臣。”
“正是。”翊臣出臂一摆,那凛凛的剑风便自曹公子脸边擦了过去,曹公子只觉剪面般地一痛,竟已有一缕颊边的散发被削落了。
“你!”曹公子立稳以后便没在妄动。因着翊臣亡故的妻子杜汐音是将门之后,同他征战四方声名远播,故而曹公子不仅忌惮翊臣,还有些忌惮月樨。她粗略地向月樨望了望,见得月樨体态柔弱,似不禁风,她这才放心了下来。
曹公子见翊臣十分紧张月樨,便思量着先从月樨处攻起,待得翊臣分了心,她便能得些便宜了。这样想着,她已是飞身挺剑,朝着翊臣的面门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翊臣自腰间佩着的银佩上取下了一粒绿豆大小的珠子便朝着曹公子的头顶弹了出去。曹公子正在奋力进攻之际,只觉头上“呲”地一声,她那皂罗网巾已是从中间劈裂开来了,那玄玉杏叶簪也折做了数半,碎向四处了。一时间,风吹长发,零乱仓惶。
“哼。”翊臣冷笑道:“起初樨妹说你是个女子,还真瞧不出来呢。”
曹公子又急又羞,那飞挺的身姿也渐见颓落,但她仍自刚强着,手中坚执的长剑更是一毫也不肯放松。
“哼。”曹公子亦冷笑道:“素闻宁海侯的大公子是个顶天立地的盖世豪杰,没想到,不过是个卑劣小人,就会用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偷偷摸摸地伤人。”
“呵。”翊臣不屑置辩道:“究竟是谁手段卑劣,暗箭伤人,你自己心里有数。”
看如今的情形,曹公子自然能想到翊臣对她的诸般设计用心已是看破了。她本身理亏,行迹也不够光明端正,她若是将翊臣不在边关擅离职守的事情说出去,只怕她想要遮藏的事也就遮藏不住了。勾结流寇,谋害濮安懿王,这是何等的罪名。如今之计,唯有与翊臣一拼,也再无他法了。
见曹公子暗转着眼神,又不知在谋划着些什么,翊臣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枢密副使曹玘的人,对么?”
听得翊臣提及枢密副使曹玘,曹公子面色一动,眼中流过了一丝鱼死网破的狠辣:“是又如何?那个人,他是,是我爹。”原来这曹公子便是曹玘的次女曹隽儿。
奇怪了,她竟称曹玘为“那个人”,提及他二人的父女关系时,神情亦隐隐地有些不快。不过,翊臣才懒待去想他们父女间的恩怨。“出招吧。”翊臣呼道:“素闻曹玘这厮有点本事,今日我也讨教讨教。”说着,他也将剑锋一正,做好了应敌之备,一面又用左手紧紧地将月樨护好了。
“且莫为我分心,我自会多加小心的。”月樨低声体贴道。
“放心!”翊臣明朗一笑,自是神采奕奕,如天人明日。
曹隽儿个性要强,此时亦是押足了气力挺身攻了过来。她来势很猛,落叶侧鬓,亦随剑风萧萧。
翊臣侧身,将月樨偏护到了一边,他右手食指运力一提,那湛麟剑的剑锋便随势向内一扣,扣住了曹隽儿凌厉而来的剑尖。曹隽儿见状,愈发地怒了,她运力一抽,便将长剑自湛麟剑的剑风中抽离了出来,她此番虽英勇,但翊臣内力极深,脱刃之时她只觉手背沉沉地一震,便酸痛难当了起来。
翊臣手腕灵活地一转,已朝着曹隽儿的右边攻了过去,他出手迅捷,变化自如,须臾之间已变换了三四式。曹隽儿一直全力反守这,她这一把上好的精铜好剑在她不遗余力地横削竖错中已落下了数处斑驳。
二人正斗得激烈,翊臣一式“折梅落雪”连着一式“长虹贯日”竟豁剌剌从曹隽儿左耳边凌风呼啸的发间穿了过去,他反手一摆,那剑风便沉沉地直下一坠。还未等翊臣回手,曹隽儿已是向后一仰,将长剑换了一只手,欲攻翊臣那虚待的左侧呢。翊臣运力一握,那湛麟剑的剑尖便又弹曲了起来,这极致的柔韧与锋利间,已是将曹隽儿横来的杀招回挡了开来。
”啊!“曹隽儿竭声一痛,是她方才随剑运出的内力,此刻都回弹着伤到了自己的身上。她忙捂住了右肩,不自觉地就向后跌了出去。幸她下盘尚稳,方又在半空中重立定了。
”奇怪了!“翊臣心里有些纳罕,他从前曾同曹玘交过手,曹玘是使一把大刀的,招式内功也与眼前这女子不是一个来路。曹玘蛮力无穷,武学天分却是平平,多有他参透不了的绝妙招式,他便敷衍着一带而过,以力蔽短。这女子却是不同,她天生的力量在女子中只算得中上,剑招独特,破风而有力,反应也伶俐,想来在武学上的悟性也是上佳的。只可惜,她一味地求胜求强,招式既狠辣,伤人又不留余地,必定难有大成。
曹隽儿急中生狠,她侧挟着剑锋,再逼到近处时她将手腕横着一翻,竟将翊臣坐下那匹马左前的马蹄给削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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