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大早的,白清秋找他能有什么事。
秦天明勉强收起复杂的思绪,随手把枪塞到裤腰里,接着满脸疑惑翻身下床。
杜莎昨晚折腾的有些吃不消,半根指头都抬不起的她再不像之前似的像个小尾巴亦步亦趋的跟着秦天明,之前的她是缺乏安全感,如今有了秦天明,心儿满足洋溢着幸福的她估计也不会再慌里慌张的跟着秦天明不撒手。
秦天明最后轻吻了一下她白皙面颊,在杜莎甜笑的目光中来到正堂。
相较于昨日的面容憔悴,今日白清秋面颊带粉,容光焕发,她先是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没有杜莎跟随独自一人前来的秦天明,旋即指向一旁案几,柔声道:“我有事想要问你。”
秦天明一头雾水的坐下,小昭沏上花茶,屋室流香。
呷了口茶暖了暖身躯,便见白清秋又将昨日那个装满珠宝的麻袋拿了出来。
“这袋子珠宝都是价值不菲,若是换成金钱,足够白家三年用度。”白清秋虽是在说珠宝,可她的眼眸却一直在盯着秦天明,顿了一顿又道:“我白家未衰之时,家中这般珠宝无数,小时我竟然拿着珠串拆开了砸蚯蚓玩乐,如今想来,当时是何等的童趣无知,又是何等的值得回忆。”
秦天明不知白清秋一大早把他从温暖的被窝里叫起来咱们突然感慨起这些来了,也不知怎样接话,只好呵呵笑道:“有钱人的世界我等粗人是不懂的,如今听大小姐感慨,秦某总算是见识到了。”
白清秋翻了个千娇百媚的白眼,轻声哼道:“你少拿我打趣,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言外之意,你是不是想说我过惯了奢侈日子,不知民间疾苦啊,所以你才把债券烧了想给那些百姓活路,我可不是那种不懂道理的女子,大道理我还是懂的,你做的虽然偏激一些,但我也能理解,我那天生气一是对你不听命令的恼怒,二就是对白家未来无从把握的恐慌。”
这还是白清秋第一次以如此的语气和他说心里话。
秦天明见她眼神亲切,全没了那日怒火喷张的样子,又见她娇颠的模样实在有女人家的可爱,心神一荡,同样放下心神以熟络的口吻打趣道:“那我家小姐今日是不是感觉浑身舒畅啦?”
白清秋见秦天明嬉皮笑脸,又是亲昵的称呼她,不知为何芳心突然乱颤起来,她忙清咳几声掩住了眼神中的慌乱,同时故意板起脸来哼了一声道:“秦天明,你与我说实话,这包珠宝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休要说什么商会藏在大梁的买金,我白家也是做生意的,论及做生意的门道你瞒不住我,我可从没听说有什么商号在大梁城存过这么一笔金款。”
秦天明一呆,迎着白清秋像是看穿一切的眼神,他知道自己编的那个谎话定然瞒不过她,再隐瞒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他倒是比较坦诚的一耸肩膀,道:“这珠宝确实不是什么商会的,至于是从哪来的,就算不用我说大小姐心里也应该有数吧。”
白清秋对秦天明的坦诚十分满意,笑靥如花道:“就算你不交代我也知道,这几日大梁城闹嗡嗡的要抓什么贼人,联想那晚有家将说你不在白家,次日回来不但手裹白纱,还带来那么一大包袱财宝,我就算再笨也会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呀。”
说着,白清秋眼露关心的色彩望向秦天明左手绷紧的纱布,柔声问道:“夜闯白奎府院,亏有天爷保有让还有命讨回来,你那手是在逃跑时候伤的吗?还痛吗?”
秦天明心里升起一丝暖意,逞能似的拍着胸脯道:“就白家那些小杂碎还奈何不得我,要不是想着小姐着急,我定把白奎家里所有的金银珠宝都搬回来。”
白清秋又丢给他一个白眼,道:“行啦,知道你能啦,你呀不但能偷来钱,还能偷来人呢。”
这话刚说完白清秋就觉着不对。
俏脸绯红连忙住嘴不谈,边上的小昭却捂着嘴咯咯直笑。
婉夫人蜜枣的八卦恐怖早已传遍整个大梁城,她们俩估计也从别处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秦天明也是老脸通红,连忙转移话题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咱白家往昔是否有一位姓陈的壮士?他用的是短刃长剑,身高约有我般,相貌魁梧。”
“你说这人应是陈锋,他之前和安腾一道都是我白家副管家,后来大管家随着家父征战北疆战死,白家分裂,陈锋跟了白奎,安腾继续守在白家。”
白清秋对之前的白家家将了若指掌,只是听玩秦天明的描述就推断对方的身份来,谈及这位昔日的家将,她语气虽有惋惜,却无多少埋怨。
小昭在一旁急着补充道:“陈大哥也是不容易,他有家有室儿女双全,他家那小子陈余和小耳朵整天混在一起调皮捣蛋的可没少让他爹操心,陈大哥当年为了养家不得已投了白奎,说起来倒也可惜的紧,他的剑法可是比安大哥还要技高一筹呢。”
白清秋不想多谈这位昔日家将,摆手打断小昭,好奇问向秦天明:“你为何突然问起此人了?难道你手腕的伤是他打的?”
看着秦天明点头,白清秋立即面露冷霜。
秦天明怕她误会,连忙将那天晚上陈锋遇到他并且放了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白清秋听罢才长吁一口气,道:“看来这世间也并不都是无情无义之人,陈锋还记着当年我爹待他不薄,这次他放了你说明他心里还有白家,哎,只是可惜我白家中落,无钱养活他一家老小,若非如此不管说什么我也要将他留在白家!”
说白了,还是钱的问题。
升斗小民想的是吃饱肚子的钱,白奎那般商业巨鳄想的是赚更多的钱,白清秋想的则是凭借一己之力将她白家过往的辉煌全都赢回来的钱。
若是秦天明不曾去过白奎府邸他还真对白家的财富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自从他在白奎卧室看到那几大箱子财宝之后他就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他看到的财富也不过是白奎巨额财货的九牛一毛,而未曾衰落的白家当年的财富肯定比今日的分裂出去的白奎还要强盛,那些财富是白家数代人上百年积累所得,那也从另一方面说明白清秋要想复兴白家还有多长的道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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