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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从师傅住宿出来,两脚有些发飘。
他引起师傅好感了,哪怕他再木讷寡言,师傅的面容也没让他看出不满。
为何?
楚言回想先前对话。他对于大道的观点跟师傅所想一样了?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问心无愧、勤勤恳恳。
楚言当时这么说,是因他设身处地。他现在作为一个废灵根,修行无用,安慰自己的。
他作为废灵根要走这条路,就不在乎前程了,他前程没有,但他行好事,好事,这是正道人人追求之事。他问心无愧、勤勤恳恳也包含在这好事里面,但也能单拎出来表达。他修大道洒脱,但是目标只有一,他能为之刻苦,又因这样能正身。
楚言走向前辈住所,甩着麻木的一双胳膊,大大松了口气。
他竟误打误撞理解成功了这正派的“大道”
他或许一直适合当个正派。
为何?他没穿到主角身上,穿成这反派?
他在心里肆意地喊了三声1308号系统。
系统懂他,并未让他在这路上就晕倒,而是一个人在识海里问他:“请问宿主有什么问题?”
“这本书除了我,还有其他穿书的吗?”
系统不懂这宿主的脑子里天天在想什么东西,但也只得道:“只有宿主你一个穿书者。”
楚言“嗯”了一声。
“……”系统要被文明条规毙掉的脏话有很多,但他也只得道:“宿主这月还有最后一次召唤机会,望宿主知。宿主可再想想,若没有问题,就请宿主加油。”
你加油,我要撤了我看不惯你!
楚言心道:“好。”
楚言脑子一嗡,系统毫不留恋的离开。
……楚言其实纯属心血来潮召唤系统,他觉得这系统连他人物属性都没告诉他,他有必要时不时提一些最基本的问题,让系统明白他作为一个随身系统,明里暗里瞒了他宿主多少这种小事儿。
操,他应该在系统没走的时候,让他听听他的这个心声……
而这快要到月底了,等周子明逃离萧寒山的计划圆满完成,他要一天进几回兵器库。
系统商店里的兵器让他知道天下机关暗器武器,无奇不有。
不说假话,他来这真长了不少见识。男人年轻时候都有混迹江湖、侠肝义胆、打打杀杀的梦,他也有,他后期强大起来,他说不定也以为他这反派当的还是挺美滋滋的……
到了前辈住所,前辈们这会都不在,他便碰碰运气,去了菜地。
周子明跟他说的,捉一个前辈来乔装这前辈。首先找他独处的时候,打晕他。楚言他要好好想一想,他该当个白眼狼,得罪谁。
他第一想到的是柳前辈。
说起来,找前辈独处的时候是谈何容易的?除非你扫那九百九十九的台阶,不然这山上这么多人,要做服务的,烧锅煮饭、菜园翻土、浣洗衣物,哪样不要多人,如何干的下来的?
他要随便捉个扫灵阶的,不管是谁吗?
……倒也可。
只是楚言以为相熟的好。他可以跟乔装的周子明道这个前辈平日的神态语气,让他进行模仿,这样好顺利的,不惹人怀疑的安全下山。
这要是没一处细节安排好,下山下到一半就下不去,他们就要完了。
话再说回来,为什么还没贵人来助他?贵人的手段是怎样的?以什么方式助他一起送周子明下山?
相熟的?难不成是师傅?
他今日对自己好像有很大改观!
楚言被这一联想,自顾自笑倒。
他去菜地找前辈们,前辈们见到他又问道:“今日不上课,来我们这干甚?”
楚言把李无道师傅跟他说的,与前辈们一说,前辈们面面相觑。最后柳前辈拍拍他道:“我们这废灵根的人里,出了你这样一个小孩,真是——”
吴前辈插嘴道:“天道酬勤。”
“……对,天道酬勤!”
楚言忍俊不禁。
他们又问他为何不在藏书阁看书?他道他不能在那里待上一天,他也要活动活动,想起春茶开了,他想采一些回去和朱立喝。
有位前辈不赞同道:“既然李师傅看重你,你该更勤奋些。”
吴前辈为楚言插科打诨,道:“得了,他才多大,你跟他这般年纪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哪快活呢?”
柳前辈对他道:“采茶也有学问。”
楚言道:“先苦后甜。”
“茶怎么甜的起来?”
“它香呀,如何不甜?好茶回味无穷,品茶是讲究!”楚言趁机装嫩,摇头晃脑,背书一般道。
他们乐道:“你会品茶?”
楚言继续摇头晃脑:“那我可不会,我从前在山下混到饭,吃饱肚子就成了!我品什么茶?”
柳前辈笑道:“现在要讲究了?”
楚言正经道:“不是,我要做茶,从茶中品出大道,我要做清雅高尚之人!”
楚言他不隐藏自己的野心。
哪怕这个“野心”有违他的初衷,他只是没在这中间找出他愿意“出卖”的长辈。他在中间踌躇不决,靠采茶,埋首于茶树中,缓解焦虑。
没有多少时日,他却在害怕。
他不想对前辈们下手,哪怕没有生命危险。
他总以为他把这事做了,就有什么东西会崩坏。
他要是把这事做了,不就意味他在出卖亲朋这条路上迈出一步?原谅他少见多怪,小事化大,他以为他把这步跨出去了,以后会有更多这样的路来让他走,这次不伤害,难保下次也不会。他这次出卖了,二次三次五次,他或许不知不觉中就习惯了……
系统和这个大陆要他变坏,可他还没准备好。
他就奇了,为什么还没贵人来救他?
…………
楚言神思不属的采了一早的茶,把每个前辈的脸都看仔细,又未全部放到心里。
这导致他从茶树里出来,像是中了暑。一早受到李无道前辈的重视也让他完全没了愉悦的心思。
回去午睡,楚言打开门,在屋里看到了好久不见的陈恕。
楚言头皮一阵发麻,手臂发痒,他问道:“你怎么在这?”
陈恕倒不客气,如在自己家中,悠闲坐在木桌上,给自己沏茶,给他也倒了一杯,招手让他坐下。
楚言坐在他对面,神情紧张。
对面悠哉悠哉,看的楚言他冒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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