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泪水就啪嗒啪嗒砸了下来。

“夫人,大夫说了,您的情绪不宜太过激动,这样会对腹中孩子不好。”

仆妇在一旁提醒,又拿出帕子给苏柔擦眼泪。

“他都做出这种事来了,我还管什么孩子好不好?!”苏柔大吼,又看向李才瑾,“李才瑾,你现在就给老娘滚回去跪着,直到老娘气消为止!”

男儿膝下有黄金,怎能就这么轻易下跪?

李才瑾当然不同意。

只是这事根本就由不得他。

随着苏柔话音落下,那些跟着苏柔来的膀大腰圆的仆妇就冲了上来,像捆小鸡仔似的,三两下就把李才瑾给捆了起来。

在捕快们视若无睹中,带着李才瑾飞快的离开了衙门。

众人长舒一口气,更甚者还夸张的把手放在心口处拍了拍。

女人太可怕了。

尤其是养了一群粗壮仆妇的女人。

一想到这里,捕快们又忍不住聚在一起讨论起这位县令夫人来。

据说苏家祖籍在河东平阳,是当今长宁侯的远亲。苏家当初为了躲避战事,因缘巧合之下,才到了济南朝阳。后战事平息,苏家本想举家搬迁回平阳,却又因为苏家小姐苏柔与李家结为姻亲,而彻底留在了朝阳。

池鱼躺在屋顶上,听完君墨对这个李夫人的叙述,问道:“长宁侯?就是那个七战七胜的常胜将军?”

“啧。十六,没想到你别的不知道,倒是对长宁侯的事情清楚得很啊。”

“这有什么不清楚的?长宁侯的英勇事迹,连三岁孩童都知道,我不知道才奇怪吧?”池鱼心虚笑道。

其实她也就知道这一句话而已。

就这还是当初刚进春风楼时,听岑娘子为她们请来的夫子说的。

她记得,那夫子每每说起长宁侯,双眼都会闪闪发光。要是谁在那个时候呼呼大睡或是表现出一点困倦之色,定会被夫子拿着戒尺狠狠敲打。

所以她对长宁侯有点印象。

君墨勾唇笑笑,学着池鱼的样子和池鱼并排躺在屋顶上,“都说长宁侯是大周百年难得一遇的将领,能征善战不说,还极其会养兵。可要我说,现在也就是长安霍家那位尚未长成,等到那位长成,哪里还会有长宁侯什么事!”

长安霍家那位?

池鱼疑惑不解,但她也没问,而是把不知不觉间偏移的话题给扭转回来,“李夫人姓苏,长宁侯姓谈,这得是多远的远亲才能到这种地步?就这样还能让在朝阳县横着走的李才瑾忌惮?”

她怎么那么不信啊。

“嗬。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君墨感叹,“苏柔出嫁的时候,长宁侯府来过人,给苏柔添了些嫁妆。”

池鱼恍然。

这样就说得通了。

若是长宁侯根本不记得或者不认苏家这门远亲,想来定是不会在意苏柔出嫁的事情的。可那时候长宁侯不但在意了,还特地派了人从长安赶到朝阳来给苏柔添妆……这意思,可就耐人寻味了。

也难怪李才瑾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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