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谢个木脑壳

佟苇欣不是在等,而是在怕。

源江领证回到昌定新房的头天晚上,佟苇欣硬扛了一晚,让只想突破的伍军谊抓耳挠腮,“持证待岗”。

第二天晚上,伍军谊先知会佟苇欣“我已经先洗了”,尔后心手双至,再次全线出动,使佟苇欣防线大部失守,但佟苇欣打定主意,不为所动才力保“城门未失”。

到第三天了,伍军谊一方面最后通牒,另一方面提前预备,下午向单位请假回家,约了佟苇欣做一顿饭,喝点红酒,聊开话题,造点气氛。伍军谊心意已定,今晚必须“拿下”。

晚饭后入睡前,两人在区里边散步边聊天。伍军谊的开场白就是“我已经先洗了”,然后心里跟猫爪子挠一样。“你真的不要担心,我想来想去,觉得你没什么好担心的。”

“担心是其次,关键是我怕,我是真的怕。”

“摸你那么久,你就一点都不冲动?”伍军谊见佟苇欣没回答,又接着开导,“其实你也可以摸我,为什么让你的手放到我那里,总是不肯?”

“咱婚纱照还没照的,好期待,还要不要摆酒席?”佟苇欣顾左右而言他。

“估计现在回源江摆喜酒不太合适,你也知道,我姐姐正打算离婚,家里气氛一般。在昌定摆的话,亲戚朋友又难得来,所以先不着急这个事,”伍军谊的心思又回到“拿下”这事了,“老婆大人,要不我俩回家一起洗个澡?”

“你想得美,我不。”

“那好,让你穿一点点衣服,我不看你。”伍军谊临时想辙。

“也不行,我怕看得你。”

“看我的你也怕?”伍军谊不解。

“怕,紧张。”

“老婆你胆子大一点,以后总是要看的。”

“我不看,从来没看过,你一讲都搞得我好紧张,更别说看了。”

“我现在后悔没在婚姻登记处看那两节课的教育视频了。当时赶时间,交了钱都没带你看。”伍军谊一时无解。

“什么视频,如果是那种事的,我也不敢看。”

“你生理卫生课总上过几堂,初中高中先不说,你大学四年在学校里、宿舍里,上的上,开的开玩笑,就真的一片空白?”伍军谊尽可能保持着耐心。

“先不聊这个了。明天你陪我去买化妆品。”佟苇欣暂时岔开了话题。

共同话题是夫妻关系的结构单元。那些常聊常新的夫妻尤其难能可贵。有话题的底盘稳,水乳卿卿我我。没话题的少粘劲,沙石松松垮垮。

在黎德文家里,晚饭过后,温柏丽看着黎德文进书房,寻思着今晚如何打开话题。

温柏丽掰着手指算,夫妻俩有1天没亲热了。

书房门关得严实,温柏丽在客厅当头朝那厢看去,窗户全开,有烟气飘出来,还听见音乐响,看来黎德文在抽烟,心情也不错。

黎宁和婆婆张慈英还没睡,温柏丽还有事忙。尤其黎宁还跟自己睡一屋,温柏丽暂时无心畅想。

温柏丽泡了一杯速溶咖啡,敲开了书房门。“今天晚上我来,等我。”

“啊?哦。”黎德文开门后转身,听到这话又转身。

“你还不想?”

“还好。”

电脑屏幕上正播放一个美食纪录片。

温柏丽将热咖啡轻轻放在书桌,将烟灰缸里的烟头倒进墙角垃圾桶。“如果没写材料,还是要少抽烟。”

“要写,只是现在懒得动笔,有点烦躁。”黎德文伸着懒腰。

“不急就今天不写了,干脆看点轻松的,等我来,安心睡一觉。”

“我想下盘棋。”

“莫下棋,下得头晕脑胀,万一输了更烦躁,到时候一点心情都没有了,我不喜欢那感觉。”温柏丽有过经验似的。

“要不今天就算了。”

“不行,今天要。”

“那你先去,等下再说。”

“你先答应我,不准赖痞,否则我不走。”温柏丽半开玩笑半顶真。

“未必要看棋的输赢?”黎德文似调侃实含糊。

“你怎么啦?有蛮久了,你就那么不想?

“没事,只是嫌麻烦。”

“切,你这叫什么话!”温柏丽有一点情绪了。

“未必你不嫌麻烦,起来起去的。”黎德文是指温柏丽先带孩子睡,夜里再到书房来,完事又要睡回原屋去。

不提则已,一提委屈,温柏丽反问:“那你莫让我这么麻烦,跟我一起睡,那我巴不得。”一想到似乎可以自此跟老公一起睡的样子,温柏丽转而欣喜起来,上前揽住黎德文的腰,再贴身靠上。

“好了,先让我看完这纪录片。”黎德文仍然不在状态。

“那就老实等我。”温柏丽放开双手,出了书房带关门。今晚的话题基本落妥,虽略有不甘,但温柏丽已然心安。

不确切从何时起,黎德文的状态下降了一档,多次调适仍大不如前。温柏丽的状态则一以贯之,且有不降反升之势。

状态的好赖全在心态,念起念灭惶论远近。

要论夫妻生活质量层级,高下应如围棋九级至九段。再比若爬楼的话,有的越爬越高,有的忽上忽下,甚者老蹦跶但就是上不去。漫漫人生路,有没有类似坐电梯的?

入夜,伍军谊抱着佟苇欣睡下,耳边几番私语,手上嘴上向前往深,佟苇欣既察觉满身热汗又倍感神经紧绷,执意起身关灯,害得伍军谊首轮进攻嘎然而止。

夜深沉,伍军谊只做不说,沿老路巩固原有成果,再度新鲜突破。满盈在握,然不能尝。衫衣已褪,花蕊难近。

黑暗之中,伍军谊一分钟半厘米的速率推进,积少成多,竟也兵临城下,前哨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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