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坚硬的嘴壳拨开气窗之后,南晓顺着缝隙爬进屋里。乌鸦腿可以交叉迈步,很符合人类的行走习惯,这一点比那些只会蹦的鸟儿强多了。
阁楼上一定很久都没有人来过,积满了灰尘。
南晓从一把脏兮兮的木椅旁走过,小心地避开一个大得足以让乌鸦掉进去的瓷罐,踩着一卷灰扑扑的地毯走向出口。那里有一道小门,一个成年人弓着背大概可以进来。门闩没扣,太好了。
下面是个很大很宽敞的房间,但照明不足,很是阴暗。一个嘴里嘀嘀咕咕的黑胖大妈端着盘子走进屋里来,一路脚步声踢踢踏踏。
这黑胖大妈似乎很喜欢嘴里自言自语,舌头总也没有歇气的时候。说的倒都不是坏话。南晓仔细听了听,她应该是在为自己的女主人担心。认为她不该沉迷于刺青。
她嘀咕也没有用。刺青师已经进屋来了。
床上趴着一位年轻太太,背上有一幅绚丽刺青。南晓不是很懂这方面的讲究,只看得出是一副宗教气息很浓重的绘画。迷雾之中,一个怪物攀附在哥特式的尖塔上,脸上大概长了两百多双眼睛。阴郁黑暗的气息扑面而来,完全不懂为什么有人会喜欢把这种画纹在背上。
这刺青还没有完工,怪物的脸还需要进一步描绘,至少差一半的眼睛都只有轮廓。这可真是个精细活儿,至少就目前完工了的部分看,每一只眼睛都栩栩如生,可以说没有哪一只完全相同。
刺青师走向年轻太太,把黑皮箱子放在旁边的茶几上。他是个中年人,体格强悍,脖子尤其粗壮,一双手结实又稳定,或许刺青正是需要这么一双稳定的手吧。
躲在阁楼上,正好可以居高临下看清整个房间。南晓屏息静气,暗中观察。
这刺青师有一种镇定的气质,举止风度肯定对妇女很有吸引力。那种沉着自信的气度,坚定、和蔼、冷静又不失威严。他就是躲在阿列克谢背后的猎杀者吗?
“渡边太太,”他亲切地说,“今天是最后一天,我们很快就可以完工了。”
年轻太太趴得像小猫咪一样,在刺青师面前非常乖,顺从地摆出了姿势。
刺青师打开皮箱,把水罐和调色杯一一拿出来,又取出一排盛着各色颜料的小瓶。他将那些油一样的液体颜料倒了些在调色杯里,时不时和年轻太太背上的刺青比照,仔细调色。
南晓有种直觉,如果任凭这刺青师这么搞下去,这个趴着的渡边太太肯定没个好。被控制是显然的,变成个什么怪物也说不一定。
飞回垃圾箱,他退出乌鸦的身躯,回归自我。
血之契约解除,一脸懵逼的乌鸦倒退着走了两步,差点掉进垃圾箱。
“呱?”
它到处乱看,突然发现还热乎的烤肠,顿时什么都忘掉了,叼起就跑。
南晓拿出对讲机:“乔乔、在吗?”
“不要问在不在,有事就说。”
“包围小巷,巷口留人堵住,其他都过来。”
“了解。”
没一会儿乔乔带着游骑兵们过来了,见面就问:“情况怎样?”
“楼里就三个,刺青师、叫渡边的女人,还有一个黑又胖的佣人大妈。”
“了解,现在突袭吗?”
“等我撬门。”
南晓自信地拿出一根发夹。有这个东西,他能捅开整个小区的防盗门毫无压力。继承了47的大师级撬门技术,就是这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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