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在颠簸中醒来。

猢狲把他扛在肩上。睁开眼睛,这是个雄性猢狲。

屁股末端,修长的棕色肉尾微微泛卷,不停拍打着靠近的蚊蝇。尾巴上布满坑洼,看着很丑。

猢狲全身都长着茂密的棕色毛发,互相拧结粘连,持续散发着恶臭。

林然节奏地被甩进脏毛里,整个人心态爆炸。

像这样的猢狲很多,散布在林然四周。他们用林然听不懂的话大声交谈,说笑,欢乐的气氛热烈。

林然是后背中箭,箭上应该淬了毒,伤口麻木,没有感觉。

他担心自己醒了会引起猢狲警惕,又闭上眼装作昏迷。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然被扔在地上。

随后,一只剥了皮的野鹿扔在林然身上。

没脑袋的兔子。

十几只毛色各异的鸟。

林然怀疑自己再躺一会儿,不被压死,也要被这些动物的腥臭味熏死。

这是一片林中空地。旁边靠近一口清澈的池塘,月光落进水里,美轮美奂。

空地正中点燃火堆。

猢狲围坐在火堆旁,坐在最核心位置的猢狲戴了一顶荆棘做的冠冕。

这只猢狲是部落酋长。

他们围成一个圆圈,拍手,拍腿,敲打空心的竹子和树干。大声唱歌,大口喝一种特殊的竹子,竹节内贮藏的水。

几个雄性猢狲和几个雌性猢狲在火堆旁跳舞。

雄性和雌性非常容易分辨。

雄性猢狲长满毛发,只有脸是干净的。而雌性猢狲几乎看不见毛发存在。

它们的雌性以毛发少为美。跳舞的少毛猢狲明显能得到更多的欢呼。

林然眯着眼睛,观望猢狲堆。

一只猢狲走过来,扛走野鹿,穿起来放在火上炙烤。

林然怀疑,过一会儿自己也会遭受同样的厄运。

林然宁愿死,也不愿被架在火上烤。

但很不幸,他死了也要被放上去。

林然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朝远处匍匐。

一点一点。

林然稍微大胆一点,他调转方向,面朝着火堆,如四脚蛇一般朝远处退却。

很快,林然来到树林边。

放虎入山,纵鸟归林。

等进了树林,逃跑的空间就大了许多。

这时,一只雄性猢狲摇摇晃晃走向尸体堆。

借助月光,他茫然地看着离尸体堆好几米的林然,挠了挠满是虱子的脑袋,咦了一声。

雄性猢狲也没当回事儿,大步走到林然身边,抓住林然的腿朝火堆拖。

林然心跳猛地加速。

林然很清楚,如果被拖到猢狲堆旁,他就失去了逃生的机会。

林然下定决心,一把抓住地面凸出的石块,止住颓势。随后反身一脚踹中猢狲。

猢狲的身体超乎林然想象的瘦弱,这一脚竟将那猢狲踢倒在地。

“嗷,嗷,呜”

“嗷,嗷,呜”

其他猢狲反应快得惊人。只一瞬间,就有六七只猢狲站起来,手持骨刀,朝林然扑来。

“卧槽尼玛?”

林然难得爆了一句粗口,转身朝树林跑去。

“嗖!——”

一箭直直射在他身前半米,尾翼犹自摇晃不定。

酋长拿着弓站在火堆旁,洋洋得意。两个猢狲女人正替他梳理毛发。

林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想要射杀他,这一箭就该穿过他的脖子。

猢狲对弓箭的应用,快要赶上养由基了。

林然这一停顿,一堆猢狲围过来,将他团团包围。

猢狲指着林然,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什么。

林然舔了舔舌头,看看四周。

如果想要逃走,他必须从人最多的树林后方突破。猢狲显然也知道这一点,靠近树林的猢狲更加强壮有力。

“去死!”

林然冲过去,一脚踹向猢狲。他已经验证过,猢狲的体能很弱,远远比不上经过洗髓丹和源流双重淬炼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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