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一来,蝴蝶感觉很受伤害,她也开始学会慢慢回绝了。除非那些很是铁打的好友,工作上的朋友她都不愿参加。

人家说,婚礼最开心的时候也许并非是婚礼的仪式过程,这种仪式是做给在场所有人看的,你们掏了腰包,就给你们看一出大戏。他们就是男女主角,既是演给你们看,也是演给自己。有点像那个什么,日本古典戏剧。

后来蝴蝶才知道结婚最开心的事是,婚礼后两个人在洞房里数礼金。然后通过礼金来评论当天来的所有嘉宾在他们今后人生中的地位。

金钱决定一切。

蝴蝶不仅哑然。她猜想,自己就这样多少次被人家在洞房里窃窃评论着,也许他们还会扔下一句,这人真是小气,之类的话。

想到这些,蝴蝶就更不愿参加婚礼了。

也许这些原因在这个城市普及和泛滥开来,经历的次数多,所有人都学精了,如今你能请动人家来参加你的婚礼,还需要一些本事。没有谁有那么多的冤枉钱去糟蹋,自己不能花吗?

随着入世渐深,蝴蝶又渐渐觉察出女人之间很难成为真正的朋友,结过婚的女人就更是如此。她以前一直认为只要是好朋友,就一定会天长地久,但久而久之发觉这种想法多么愚蠢可笑,望眼看看自己身边,往昔的好友,走的走,散是散,真真叫人情薄如纸,或者连纸都不如。

女人太感性,太脆弱,太容易变化。女人的世界一旦侵入了爱情,可能就什么都不存在了。江湖义气,从来讲的都是男人。

她的世界极不稳定,只要稍稍有些因素的搅动,就会影响到她的朋友圈,她的判断,她的决定,甚至她的人生。她们朋友之间的纽带很脆弱。

蝴蝶就是这样认为,因为自从那些闺蜜一旦结婚,基本上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销声匿迹。你若是找她她会告诉你各种忙碌,工作,老公,孩子,等等。

即使两个人出来吃顿饭,她总是心不在焉地听你说话,整个心思基本上都在手机上,才分开那么点点时间,那头已经开始牵扯她的魂了。丈夫,因为他可能晚上回家没人做饭给他吃。

蝴蝶实在看不下去,就直接说:你就打个电话给他吧。

朋友果然打了电话,问对方晚饭吃了吗?对方显然很不满地说,没吃。然后她就说,冰箱里有吃的。对方纯属赌气地说,外面吃去。朋友就开始各种内疚和自责,说我马上就回来了。

蝴蝶在一边不由苦笑,这么大的男人,在认识你之前的那么多年他都是怎么过的?这不得不让人奇怪,唯一可以肯定的事情是,他从没饿死过。

打过电话,蝴蝶通常就主动提出买单,走吧。

朋友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赶回家的脚步分明是那么急促,忙不迭扬手拦车。

怎么从婚礼想到了那么多?jj邀请蝴蝶去参加一个婚礼,她这次是作为一个观察员的身份去参加。

这种体验似乎很有趣。蝴蝶欣然应允。

这也是蝴蝶人生第一次以一种与新娘和新郎全无关系的人参加一场未知的婚礼。不知道为何,蝴蝶忽然间很是期待。她不需要带红包,只需要带着自己的眼睛,耳朵,还有心。

婚礼是定在下个月的十二号。jj会来接她然后一起先去男方家。他们要从整个婚礼着手,包括清晨新郎起床,面对人生这重要的一刻开始。

前一天夜里,蝴蝶在衣橱前站了好一会儿,看着衣橱里满当当的衣服,却不知道自己该穿哪一身去参加这个婚礼。

后来还是自嘲地笑了笑,心想,又不是自己结婚,只要得体就可以了,最后选了一套淡粉色的套装,穿上身在镜子前试了试。这套衣服买了有阵子了,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穿,因为买好后有些懊悔,看上去太正装了点。自己平时上班也没那么多正式场合需要出席,而且粉色的又容易脏,在单位只穿过一次,回来就发觉袖口这里有点弄脏了。干洗过后,就一直搁在橱里不愿意去穿它了。

明天就穿这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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